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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不可啊。”
衆人循声望去,只见出声的竟然是姜丞相。
姜丞相起身,脸上一片担忧之色:“陛下,南下路途危险,且宫中并未準备巡游事宜,再者朝政不可荒废啊。”
晏玄钰满不在乎道:“处理政务有你们文渊阁官员在,有韩国公坐镇,朕有什麽不放心的?朕亲临奉贤城是奉贤城之幸。”
姜丞相沉默了一会,终于没有再说什麽。
袁康不日便会回京,陛下却突然要南巡,难道是想借机将袁康留在京城?
第二日上朝,晏玄钰说了南巡一事,自然又遭到多方阻拦,但是晏玄钰意已决,朝堂上又没有——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有也是极小部分是忠于皇帝的官员,各方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皇帝南巡又是顺了哪一方的心思,总之无人再出来阻拦。
如今朝堂上清流、世家、文臣算是三方鼎立,大周重文抑武,武将在朝堂上几乎没有什麽话语权,但是他们手里有兵权,这就出现了如今很矛盾的局面,武将看似是所有群体里势弱的一方,但是只要有镇守一方的武将心存反意,又或者与在朝高官勾结,后果将不堪设想。
晏玄钰接下来的目标是兵权。
————
“老师,这可是师伯的信?”林複问。
“是。”韩元看完之后就烧了信,期间未发一言。
林複在一旁静静等着。
半晌后,韩元才幽幽道:“你师伯下山了。”
林複讶异,上一封信里师伯自称因为窥探天际双眼不能视物,这一封信里怎的又下山了?
“你师伯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为师是看不清楚了。”韩元捋着胡子。
韩元的师兄本事是比韩元高些的,但是他一直隐世不出。此番来信突然说想下山看看,韩元总觉得师兄有事瞒他。
林複见韩元烧完信,才将皇上在朝堂上说过的话一一说与韩元听了。
林複想象中老师的反应都没有出现。
韩元坐在太师椅上拿起桌上的杯盏却并未入口,只淡淡说:“陛下吩咐之事,你只管做好便是,以后不必再说与我听。”
林複心中疑惑,但面上恭敬道:“是,老师。”
...
晏玄钰南下一事目前不知道顺了多少人的心意,没顺李忠贤的心意是真的。
自从下朝之后李忠贤就在晏玄钰耳边小心翼翼地絮絮叨叨:“陛下,南下之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晏玄钰打断他的话,装模作样地一拱手:“况且奉贤城刚经历如此大涝,正是民心不稳的时候,您可要三思啊,陛下!”
李忠贤对晏玄钰时绝对忠诚的,所以在李忠贤面前,晏玄钰多多少能放松下来。
李忠贤:“.....”
皇上都知道,为什麽还要去?
“陛下恕罪,这这....奴才实在不知陛下此行何意啊?”
晏玄钰冷酷道:“问这麽清楚做什麽。你只管跟着就是。”
南下去奉贤城,晏玄钰一个后妃都不带,更别说什麽美人之类,只挑了几个随行官员,仿佛真要用龙气驱散导致涝灾的邪祟去了。
...
那边,袁康在进京途中也收到了皇上南下的消息。
袁康身边的亲信迟疑道:“将军,小皇帝此举何意?”
袁康目光如鹰:“袁逊,自去领罚。”
那叫袁逊的亲信小声道:“是,将军。”
但他还是不服:“京城已经断了咱们的粮了,之前送来的粮草,把袋子扎破流出来的都是沙砾子!御寒的衣物一件都没有....”
去岁冬天,他们冻死饿死的兄弟都葬在林子里,立起的木板子比林子里的树还要多。
不要说普通兵卒,就算是袁康,拿着朝廷越来越少的粮食,也是和将士们一样扎进裤腰带数着吃,饭都吃不饱,还怎麽守城?
这样完全不顾及兄弟们死活的君主,他们为什麽还要为之卖命?!
不止袁逊心里有气,其他兵卒们也是一样!看着身边兄弟被饿死,被冻死,他们心里该是何滋味?
袁逊下去领罚了,袁康身边换了一位小将。
袁康坐于马上,遥遥看向京城。
他心里也痛苦煎熬着,一边是忠君,一边是这些如手足的兄弟们.....
眼下皇帝明知他快要到京城觐见,又南下去了奉贤城。
袁康怕这位陛下打的是让他有去无回的主意,先借个由头将他留在京城,再.....
他不怕死,更不惧君要臣死,他不愿的是,自己不是战死边疆,而是死在京城,死在他们袁家几代人守护的大周京城。
思及此处,袁康吐出一口浊气。
袁逊受了几道鞭罚一瘸一拐上了马,一反常态的未发一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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