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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眼眸微沉,口气带着些许威压:“巴顿,慎言。”
“可是……”
光脑中,巴顿忿忿不平的声音响了几声后变成了含糊的嘟囔。法兰克说了一声自己马上过去,又交代了几句后,挂断了光脑。
法兰克垂眸,衣襟上的手因为麻药的作用不再抓得严丝合缝,沾着血的手指虚虚地滑落,垂在他的衣袖边,锲而不舍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军医见状开口解释:“上将,这位雄虫阁下大概是因为太过恐惧下意识寻求安全,才会一直抓着您的衣服不放。您先忙,雄虫阁下现在仍在麻药效果中,随便找个东西替代让他抓着就行。”
说着,军医从放药的铁盘上拿起一块纱布递给法兰克。
法兰克擡眸,他瞥了一眼朝他递来纱布的军医,视线下移落在他顺手插在口袋里的剪刀上,在军医不解的目光中,他朝后者的口袋伸手:“借你的剪刀一用。”
烫金的暗纹布料被一剪刀裁下,法兰克站起身将剪刀重新放回了军医的口袋中,在军医震惊的眼神中他擡脚离开了治疗室。
没过多久,缩在角落四名雄虫和昏迷的三名雄虫被一批军雌一同带走,治疗室内,忙得连口热水都没喝上的军医终于将所有的伤员处理完毕,他擦了把汗水刚想休息一下,余光不经意地落在孤零零躺在垫子上的谢桑身上,他瞪大了眼睛:“虫神在上,这里还漏了一个啊!”
*****
“你是说他一开始就不在瑞纳金帝国提供的救援名单上,所以哥哥才把他带回来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茶杯口上环绕一圈,亚瑟轻轻挑起眉头,和法兰克同色的蓝眼睛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巴顿:“欧亚联邦还是瑞纳金帝国都查不到他的信息,一只黑户雄虫,还真是有趣。”
毕竟雄虫如此珍贵,一旦出现就会引起轰动,一只雄虫活到二十岁却没有丝毫信息记录在册,这样的消息简直比听到死虫複活还要惊讶。
亚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联邦协会没有给他安排住处吗,他怎麽会住在酒店里?”
按道理说即使是黑户,只要他是雄虫,根据联邦的法律,谢桑起码能得到一套属于自己的三室一厅,住在酒店这种地方很显然并不是联邦协会的行事风格。
巴顿:“……地点是法兰克上将安排的,谢桑阁下之前一直是住在上将的别墅里。”
亚瑟摸着下巴的手忽然一顿,茶杯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敲在了巴顿的心头:“哥哥和他住在一起,他们之间是睡同一张床的关系?”
巴顿沉默了,这个问题对于他一个旁观者而言实在太难回答。谢桑和法兰克三天前确实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并不是那种关系,起码现在的情况看来不是。
巴顿犹豫许久说出反複斟酌的回答:“……应该不是。”
亚瑟亲眼看见法兰克接到电话就急匆匆地赶到现场英雄救美,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法兰克因为除他以外的虫如此紧张,现在又听巴顿说谢桑之前一直住在法兰克的别墅里头,他不相信这里头没有猫腻:“不是那种关系,为什麽住在一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救援行动结束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
巴顿再次沉默,虽然他非常不想承认,但是现有的所有情况似乎都在表明是他家上将单相思,但是他不能这样回答,他不能有损法兰克上将的威名:“……可能是因为谢桑阁下一直在找机会寻死,所以上将担忧才会……”
亚瑟眯起眼:“他之前也寻死过?也是跳楼?”
巴顿点头,一脸心累:“不仅仅只是跳楼,他在之前还尝试过割腕、服药、跳窗等等方式,都被上将阻止了。”
巴顿到现在都不愿意回想当初谢桑刚醒时那鸡飞狗跳的模样,他们推开门发现一地的血,查房的护士和门口值班的小兵吓得差点丢了魂。自他第一次自|杀未遂后,谢桑的病床就从医院搬到了法兰克的别墅,那段时间,值班的士兵恨不得长了三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谢桑,连谢桑去厕所都不敢掉以轻心。
闻言,亚瑟眼中的兴味越发浓郁,他从未见过像谢桑这样奇怪的虫:“他为什麽要去死?”
巴顿摇头,老实回答:“属下不知。”
巴顿一直搞不懂谢桑的脑回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可是却好不爱惜,甚至还因此辱骂法兰克,在他眼中,谢桑不亚于狗咬吕洞宾里的狗,农夫和蛇中的蛇,那就是个脑子有病彻头彻尾的白眼狼。最近一个月谢桑安生了不少,他本以为谢桑是想开了,谁想到他竟然是憋了个大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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