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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启轩立刻展颜笑开,竟像模像样地朝朝谢承和姜羡余作揖,谢谢舅舅,谢谢小舅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将三个大人逗笑。
谢桑柔摸了摸小启轩的后颈,见他出了汗,唤来婢女带他去换衣服。
然后起身辞行,时间不早了,今日我和启轩就先回去了。
姜羡余:阿姐留下一道用饭吧,聚仙楼的雅间早早就定好了。
谢桑柔摇头:启轩答应回家陪祖母用午饭,我们就不留了。
姜羡余还要再劝,谢承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恐怕又是段母要他们早些回去。
我送阿姐回家。
这回谢桑柔没有再拒绝。
谢承和姜羡余骑马,护送谢桑柔的车架回段府。
姜羡余将小启轩抱上马背,让他先体验了一回骑大马的感觉。
小启轩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眼神炯炯发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承看着如今气色红润的小胖墩,想起前世他被段母养得孱弱的可怜模样,眸色有些冰冷。
这辈子,要尽早处理了段母这个麻烦。如果姐夫不肯作为,那他便亲自来。
送完人,谢承和姜羡余去聚仙楼用饭。
姜羡余还不知自己重生的秘密已经暴露,还道:桑柔姐和小启轩看起来过得不错,应该没在段家受委屈。
谢承一顿,微微拧眉:阿姐不曾提过你为何这么想?
姜羡余眸光微闪,避开谢承的视线:我听说的嘛隔壁刘伯母同我娘谈天,总担心她女儿在婆家受委屈,说什么婆母毕竟不是亲娘,怎么都隔着一层。
谢承看着少年回避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恐怕是真的。
少年的变化可以追溯到离家出走那日,如今唯一能庆幸的是自己比少年回来的早一些,能藏住那点不同,不被对方察觉。
如同藏住前世他一直藏得很好、连自己都不知的爱慕。
但少年多次提及阿姐,怀疑阿姐过得不好,但他前世离家数载,音信全无,又怎会知道阿姐过得好不好?
可转念一想,前世姐夫病逝、阿姐带孩子离开段家,被段母闹得纷纷扬扬,在扬州并不是秘密。也许,远在他乡的姜羡余也略有耳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谢承几乎可以肯定,少年与他一样重生了。
一时间,谢承竟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少年。
若是少年同他一样死后重来
他想问问他,前世离家时为何那般决绝;还想问问他,如何能狠下心数载不归;更想问问他,那些伤口还疼不疼
谢承忽然不敢再看姜羡余,垂眸盯着杯盏,掩饰内里翻涌的情绪。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异,你说得有理,我会提醒阿姐,断不会让她受委屈。
姜羡余自个儿正心虚,没有注意到谢承的反应,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言尽于此,相信谢承心中有数,定会为桑柔姐撑腰一如前世。
至于段大哥,姜羡余琢磨着到时亲自去金陵探望一番。
谢承八月便要去金陵考试,他正好可以随行。
正想着,雅间门突然被叩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东家。
琅玉斋的掌柜匆匆进来,神色焦急,少东家,那些账册确实有些问题。
姜羡余一愣,转头看向谢承,却见对方一派淡定,似乎早有预料。
可查出问题所在?谢承搁下筷子,端起茶盏漱口。
掌柜躬身请罪:属下无能
他看了姜羡余一眼,见谢承并未要对方回避,便低声将实情道出:做假账的痕迹似乎能追溯到数年之前,如果要算清数目,恐怕得彻底核查。
谢承将茶盏一放,叩在桌面清脆一声
那便给我查。
第九章今生:幡然醒悟即使重生一回也是枉然
清脆的咔哒一声,姜羡余诧异地看向谢承。
方才那一瞬间,谢承的表情和语气,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正疑惑,谢承却转头看向他,神态一如往常,饱了吗?
姜羡余怔了下,忙将嘴里的食物咽下,饱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谢承本想让他先回家,如今见他想跟着自己,也没反对,而是吩咐琅玉斋掌柜,将所有账册送到家里,把刘掌柜、张掌柜和几个账房先生请来。
是。
回谢府的路上,姜羡余忍不住问:事情很麻烦?
谢承眼眸沉了沉,只是有些费时费力罢了。
毕竟这事,他前世已经处理过一次。
当时账目造假一事暴露得晚,他没有准备,费了好些功夫才理清楚。
这回他提前挑开这事,还留给那些人七日时间补窟窿,给足了对方认错弥补的机会。
奈何他们贪婪本性难改,执迷不悟。
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见谢承有把握,便没有多问。
但等到了谢府,看着谢承书房里成摞成堆的账本,姜羡余不禁瞠目:这么多?
这起止是有些费时费力?
谢家心腹账房管事见到谢承,回禀道:少爷,近十年琅玉斋、金玉阁、玲珑坊、琅云阁以及玉矿开采的账册都在这。玲珑坊和琅云阁在咱们二房自己手里经营,这些年并未出过纰漏,已经核查过了。
谢承点了点头:那就从玉矿开采和琅玉斋的账目开始,追根溯源,一笔笔给我查清楚。
众掌柜、账房齐声:是!
谢承也在书桌前坐下,亲自理起了账目。
姜羡余凑上前关心道:这么多,何时才能核完?
谢承飞速翻阅账目,头也不抬,顺利的话,明日晚间。
几个掌柜和账房闻言一顿,表情微苦。
少东家这是完全不考虑吃饭睡觉吧?否则明天晚上怎么可能清得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还不知道账册中的猫腻,只见谢承拿着朱笔圈出一笔又一笔数目,圈完一本搁到一旁,留给账房重新核算。
这样看着,姜羡余还觉得速度颇快,明日晚间应当能算完。
只有从谢承手里接过账册的账房知道,少东家扫一眼就能看出数目不对,他们却得仔细核算才有把握,甚至有些地方,他们压根看不出不对。
从前还觉得少东家少不经事,老爷过早将生意交给他,必定需要他们多看顾。如今才发现,少东家虽然年纪阅历不如他们几个,但头脑、学识和本事,都远胜于他们。
再看今日,那几个喜欢仗着年纪和资历在少东家面前倚老卖老的管事都不在场,显然已被少东家厌弃。
几个掌柜和账房偷偷交换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幸好咱们老实本分,没闹那些幺蛾子,如今才能被少东家信任重用。
姜羡余对他们的想法一无所知,见众人这般忙碌,便唤来识墨,让他准备茶水点心和冰盆。
自己也拿起一本账册,趴在软榻上头的小案上,拨着算盘一笔一笔算。
奈何这些账目表面都无可挑剔,需得根据玉矿开采的数额及消耗去核对,才能发现其中的不妥。
谢承早已将玉矿的账目熟记于心,所以一眼就看出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则是咬着笔头苦算,仍是一脸茫然。
谢承也没打算让他为自己操心,只当是锻炼锻炼他的算术能力,随他折腾去了。
午间的日头正烈,姜羡余闻着墨香昏昏欲睡,不多时就趴在小案上睡着了。
谢承抬头瞥了一眼,起身上前帮他收了小案,扶着他在软榻上躺下。
又见这里临窗暑气重,低声唤来识墨,叫他把冰盆挪得离姜羡余近一些。
识墨既不想违背少爷的意思,又见不得自家少爷遭罪,于是挪完冰盆位置,又往谢承身旁添了一个。
屋里的掌柜和账房见到少东家这番举动,有些惊讶。有那心思活络的,暗自感叹他们少东家对姜家小少爷,怎么跟宠媳妇似的?
心思各异,但他们都不约而同放轻了拨算盘的动作,压低了商议的说话声。
许是环境过于舒适,姜羡余一觉睡到傍晚。
此时金乌西落,晚霞迤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在谢承的书房睡着了,首先摸了下唇角很好,没流口水。
再看面前化得细碎的冰盆,以及埋头做事的谢承
橙红的夕阳探进窗,投在谢承书桌上,将他的右手映得白皙如玉,分外好看。
姜羡余呆呆看了一会儿,直到谢承唤他才回神。
醒了?
嗯。姜羡余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帮上忙,起身找到方才的小案,打算继续钻研那些账册。
谢承却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陪师父师母用饭吧。
姜羡余:你呢?
谢承依旧头也不抬:识墨会安排。
姜羡余想了想,自己已经在外头待了一天,确实该回家陪父母用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道:那我晚点再来帮你。
谢承没有拒绝,也没有拆穿少年其实帮不上多少的残酷真相。
这晚,谢府前院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熄。
姜羡余在这待到子夜,终于搞明白核账的关键。
但他对生意账目接触的少,缺乏谢承一般敏锐的洞察力,进度十分缓慢。
最后被谢承赶回去睡觉。
你呢?姜羡余关心道,午间到现在你都没歇过。
是啊少爷,有我们几个在,您先回去歇下吧。账房管事附和道。
他们几个好歹还轮流歇过片刻,少爷则是真的一刻未停。
谢承却道:诸位辛苦,明日再过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注意力仍在手上的账册上。
他发了话,几个有家室的掌柜和账房都选择回去,那我等明日早些来。
谢承:嗯,这事解决后,给诸位一笔奖金。
谢少爷少东家。
谢家的账房管事就住在谢府,选择留下帮忙。
姜羡余见谢承手边的浓茶已经换了一壶,仍没有停歇的意思,上前用手遮住账本,担忧道:明日再弄吧,不急这一时。
谢承却道:我明日得去书院,也没有那么多空闲和他们耗下去,早些核算清楚,早些处理干净。
姜羡余却不松手:正因为明日要去书院,你才更该休息。你马上就要参加科考,这些事可以放一放,交给手下,或者报给谢伯伯来处理。
谢承抬头看向他,无奈叹了一声,你如今已经耽误了我好一会儿。
姜羡余连忙收回手,却仍未放弃,我说真的,你如今还是科考为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不是谢家的生意。
谢伯伯年纪并不大,可以再管好些年。
而且他并不希望谢承像前世那般辛苦。
前世谢承给他建墓,遭到谢父谢母的强烈反对。
谢承当时跪在谢父谢母面前,以病弱之躯,哽咽恳求:这么多年,儿子万事以谢家为先,以父母为先。这一回,儿子想自私一回,为自己的私心打算,请爹娘成全。
姜羡余听得揪心不已,心疼谢承半生都在为谢家而活,更心疼谢承就连自私一回,都是为了他姜羡余。
越是如此,如今的姜羡余越是不忍心见谢承委屈自己。
他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事有轻重缓急,你的身体比这些账册重要,科考也比这损失的几万两银子重要!你该多为自己想想!
谢承却忽然看向他,反问道:你又怎知,登科及第就是我所愿?
姜羡余霎时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只是在化作魂魄后得知,前世谢承中举之后放弃了科举,谢父谢母都以此为憾。
所以他认为,自己有必要鼓励谢承这辈子好好参加科举。
却并不确定,科举是否是谢承心中所求。
反观他如今的行为,嘴上劝谢承多为自己着想,甚至暂时别管谢家的生意,实际上却并不了解谢承的真实想法。
姜羡余哑口无言,羞愧万分。
谢承见他这样,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不好,抬手揉了揉额角,抱歉,我忙糊涂了,你先回去吧。
姜羡余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早点睡。
谢承:嗯。
姜羡余转身离开,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定要睡。
谢承朝他轻轻弯了下唇,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识墨,给小余掌灯。
是。
识墨提着灯笼在前头领路,姜羡余垂着脑袋回想方才谢承的话,以及前世今生的种种,越想越发懊恼。
他竟然也成了那种打着为谢承好的名义、逼迫他按自己期望走的人。
小少爷。
识墨突然唤他,识墨知道您是为我家少爷好但谢家的一切,是少爷的责任。
不管他想不想、愿不愿,都逃不掉。若是逃了,那便不是我家少爷了。
姜羡余顿住脚步,幡然醒悟。
谢承便是谢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
不论是以谢家为先、为责任而活,还是私心为他、因他而死,都是谢承自己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分明有能力拒绝,有机会逃避,但他没有,亦从来不会。
而他姜羡余呢?
从前世到如今,一直在逃避
生前逃避那些沉重的秘密,远走天涯;死后到重生至今,逃避谢承的深情,对他的爱意和纵容假作不知。
像他这样的人,即使重生一回也是枉然。
第十章今生:前路迷茫不敢远离,亦不敢靠近
回到姜府,姜羡余有些失魂落魄。
他发现自己重活一世,依旧如此失败。
重生回来那日,他同谢承说过,自己不打算再去闯荡天下,而是在考虑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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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可以凭借重生的优势改变前世的诸多遗憾,但他依旧两辈子都没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前世他不是一个好儿子,亦不是一个好兄弟,更配不上谢承那般厚重的深情。
这辈子呢?
他可以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却依旧不是一个好兄弟,更不是一个适宜的恋人。
而未来,理想,建功或立业,他更是一片迷茫。
少爷,要洗漱吗?
小厮的声音让姜羡余回过神,打两桶凉水。
少爷,夜深天凉,还是兑点温水吧。
青竹跟在姜羡余身边好些年,知道自家少爷常年习武底子热,夏日都是用凉水沐浴。
但如今夜色已深,还起了风,用凉水恐怕会受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却道:不用,就凉水。
他需要冷静冷静。
青竹虽劝不住,但还是悄悄兑了一些温水,没敢兑太多,刚好维持在不温不凉的程度。
姜羡余并未发觉,他脱了衣袍露出精瘦的身材,跨入浴桶,将整个人埋进了水里。
他屏住呼吸,脑海中闪过自己的前世今生,以及关于谢承的种种
窒息感渐渐袭来,湿纸糊面的刑讯画面骤然闪过脑海,姜羡余猛地从水下钻出,双手紧紧扣住浴桶边缘。
他剧烈地喘息着,眸中惧意一闪而过。
那些可怖的经历,是他一直惧怕去回想的。
浴桶水面震荡过后,渐渐恢复平静。
姜羡余的脸倒映在水中,发梢滴着水,一副惊惧失魂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起身换上干净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长发未干,他却出了门,在谢承书房外的墙头枯坐一夜。
透过窗,可以看到屋里人被烛火照出的影子。
谢承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在书桌前伏案至天明。
他忙了多久,姜羡余就看了多久。
直至月落星沉,姜羡余打了一个喷嚏,裹紧身上的单衣,趁没人发现,离开了谢府。
天还未完全亮,姜羡余将睡梦中的姜府管家和账房先生唤醒,说要学看账本。
管事惊讶不已,小少爷为何突然想学算账?
姜羡余:我不能学?
管事尴尬一笑:那倒不是
姜羡余明白他为何尴尬,道:告诉我爹娘也没关系,反正我要学,他们也不会拦着。
这倒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管家也知道,小少爷只要不离经叛道,老爷夫人都愿意纵着。
管家:小的这就让账房把商铺和田庄的账册送过来。
姜羡余:镖局的呢?尤其是给谢家运货的账册。
姜家除了平安镖局,还有一些别的产业,虽然比不上谢家,但也有不少收益。
而谢家玉矿产出的玉料和金银玉饰的成品,都是由他们平安镖局运送。
镖物应该都有物品清单和估价,绝对做不了假。
管家却面露难色:镖局的账册,得老爷或者大少爷同意才能调取,小的不敢擅自做主。
姜羡余立马往外跑:我去找我哥。
姜柏舟刚换好衣裳准备去练武,听闻姜羡余的要求,敏锐察觉了问题:谢家出事了?
姜羡余:嗯,账册有猫腻。谢承说,有人倒卖谢家的玉料和金银玉饰,铺子的进项也对不上,时间不短,数额不小。
倒卖玉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柏舟拧眉,他也想到自家替谢家运输玉料的事,这么多年,谢家的镖从来没有出过问题,若有纰漏,那就只能是谢家出货前和到货后的库房出了问题。
但谨慎起见,姜柏舟对姜羡余道:你等我一会,咱们一道去镖局。
谢家的镖他们跟了许多年,并非每一次都是姜柏舟负责,但也都是由姜家的老镖师来跟。
这些老镖师,都是当年跟着他父亲出生入死的叔伯。
姜柏舟认为他们是信得过的。
姜羡余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这日,姜羡余和谢承都向书院告了假。
姜羡余跟着他哥和账房学看账本,查了查自家的账。
万幸,自家的账目没有问题。
姜羡余让账房将与谢家往来的账目誊抄了一遍,午间抱着这些去了谢府。
谢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原本想向谢承邀功,告诉他自己也帮得上忙,但一进屋却没有看到谢承的身影。
屋里忙活的账房抬头道:少爷忙了一整夜,方才夫人过来,劝少爷回去歇着了。
姜羡余将手中的账册放下,喏,这是我家镖局运送玉料和成品的账目,你们对一对,看用不用得上。
谢家诸位掌柜和账房微微惊讶,没想到姜小少爷竟然会把平安镖局的账目透给他们少东家。
生意账目本属机密,按理是绝对不会透给外人的。
众人看向姜羡余的眼神都变得不同,几分尊敬,又有几分欣慰。
真不枉他们少东家对姜小少爷那么好。
姜羡余不知他们心中所想,放下账册就去找谢承。
识墨守在谢承屋外,见到姜羡余,低声喊了一声小少爷。
姜羡余也压低声音:你家少爷睡了?
识墨:刚睡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可有用饭?
识墨:喝了夫人炖的鸡汤,用了小半碗饭。
姜羡余点了点头,悄声道:我进去看看。
识墨轻轻推开房门,放姜羡余入内。
午间光照强,为了让谢承睡得好,识墨将窗纱都放了下来。
但因天气热,窗户没关,床帐也没放下,床前还搁着冰盆。
谢承原本平躺着,似乎是被开门的响声惊动,转身往内侧卧着。
姜羡余坐在床边,同前世作为孤魂的三百多个夜晚一样,守着谢承的睡颜。
那时谢承通常睡不安稳,有时会做噩梦,喃喃姜羡余的小名,然后一遍遍重复:
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
姜羡余有些鼻酸,仰头眨了眨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每每忆起,他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谢承这份情意,更后悔当初冲动离家。
若是当时走之前亲自去问一问谢承,兴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如今,他止不住胆怯,不敢远离,亦不敢靠近。
他不禁想,若是谢承,会如何选?
谢承睁眼时有些头疼。
熬夜之后短暂睡了一觉,不但没有休息足,反而头昏脑胀。
但事情还没有解决,他没时间继续睡。
只是刚坐起身,就看见趴在他床边睡着的少年。
姜羡余屈着腿坐在地上,脑袋枕着胳膊趴在床边,不知是不是睡得不舒服,眉头轻轻锁着,脸颊有些红。
谢承微微蹙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入手一片滚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识墨!
谢承立刻下床,将姜羡余抱到床上,听见识墨推门进来,吩咐道:去请大夫。
识墨一怔,看向脸颊发红的姜羡余,撒腿就往外跑。
第十一章今生:苦药糖水他感觉有人吻他
姜羡余突然发热,高烧不退。大夫说是邪风入体,开了两幅药。
谢承让识墨去熬药,自己打湿了帕子,按大夫说的法子,给姜羡余擦脸和手心脚心。
姜羡余烧得有些糊涂,皱着眉呢喃呓语。
谢承倾身附耳听,没听清他前头说了什么,只忽然听见他叫了一声谢承。
谢承握住他的手,轻声应道:我在。
姜羡余好像听见了他的回应,竟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烧得难受,眼睛发红,隐隐含着水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承
嗯,我在。谢承柔声答。
姜羡余望着他,意识有些不清醒,眼眶里溢出泪珠,哥哥,我疼
谢承喉头一哽,轻抚他的脸,哑声温柔地问:哪儿疼?
姜羡余却闭上了眼睛,喃喃着重复:谢承哥哥,我疼哥哥
谢承红了眼,握住他的手,轻吻他的手腕处,不疼,我在不疼了。
他话音哽咽,一下下吻着他的手腕,唇瓣贴在脉搏处,紧紧闭眼忍下泪意。
他比姜羡余年长两岁,对方牙牙学语之时,曾屁颠颠跟在他身后,乖乖巧巧地喊他谢承哥哥。
后来他们一块练武,对方似乎觉得不够大气豪迈,不再喊他哥哥,连师兄也不肯叫。
但习武之人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是忍不住了,姜羡余又会捂着淤青或伤处,悄悄对他撒娇:哥哥,好疼。
谢承一边给他擦药,一边道:疼就哭出来,不用忍着。
小团子却吸着鼻子摇头,用将哭不哭的鼻音道:不能哭,爹爹说,男儿有泪不能弹。
是不轻弹。
后来,小团子长成了少年,不但不再喊他哥哥,磕了碰了也不再掉泪,而是学会了自己忍痛擦药。
再后来,少年武艺突飞猛进,除了调皮挨罚,再无人能让他受伤,让他疼。
所以此刻,谢承几乎可以确定,少年同样是死后重生回到现在。
他不敢想象,在地牢中受刑的少年,是否也曾呼唤他的名字,一遍遍地说他好疼。
而他却去晚了,任少年在昏暗的地牢中痛苦绝望地死去。
他不敢回想少年当时遍体鳞伤的模样,只能一遍遍吻着他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被挑断筋脉的痛楚,就能修复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闭上眼的姜羡余,喃喃几声之后又昏睡过去。
识墨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见他家少爷半跪在床前,握着姜小少爷的手,像是在亲吻?
这姿势也太出格了吧?
识墨连忙甩了甩头,再定睛一看,他家少爷已经起身朝他看了过来。
识墨连忙把药端上前:少爷,药来了。
小余,谢承尝试唤醒姜羡余,起来喝药。
姜羡余却昏昏沉沉,没有动静。
谢承见状把人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对识墨道:你来喂,小心点。
是,少爷。识墨端着药碗上前,舀了一汤匙药吹了吹,喂到姜羡余嘴边。
谁知姜羡余迷迷糊糊之间,闻见药味就扭头,一汤匙药洒在了衣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识墨无奈发笑,嘀咕道:小少爷还是这般怕苦。
谢承却笑不出来,用手轻轻捏住姜羡余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对识墨道:再来。
识墨眼疾手快,吹凉一勺药喂了进去。
谢承合上姜羡余的下巴,助他咽下药汁。
苦药穿喉,姜羡余瞬间眉头皱得死紧,满脸痛苦。
成了!识墨喜道。
然而用这个法子喂了两次,姜羡余却开始抵抗,哽着喉不吞咽,药汁从唇角流出来。
识墨连忙放下药碗掏出帕子,却见他家少爷抬起袖子就给小少爷擦了嘴。
一身上好的锦缎就这么糊上了药汁。
但识墨知道他家少爷肯定舍得,转而叹道:从前姜夫人说,小少爷小时候喝药得一勺糖水一勺药,小的还觉得夸张,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事谢承最清楚不过。
但那都是幼时之事,少年六七岁之后便知用姜父的教导说服自己男儿不能怕苦怕累,然后端着药碗气势如虹地一口闷下。
如今怕是真的烧糊涂了,竟然回到了三四岁的样子。
谢承朝识墨伸出手,把药给我,你去冲一碗糖水。
是。识墨递上药碗,退了出去。
谢承见姜羡余脸上高烧引起的红晕迟迟不退,决定还是赶紧把药给他灌下去。
他犹豫片刻,端起药碗含了一口,低头朝姜羡余吻去。
舌尖抵开齿关,将药汁渡了过去。
怀中人尝到苦味,挣扎着呜咽,却被谢承紧紧抱住,牢牢堵住唇,唯有舌尖在温柔安抚,哄他吞下药汁。
如此反复三回,药碗终于见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搁下药碗,抹了下唇,气息微喘。
姜羡余的唇瓣微微红肿,沾着些许药汁,谢承盯着看了一会儿,又低头轻轻落下一吻。
吻去那点药汁,一触即分,温柔虔诚,又小心翼翼。
那一刻,除了苦涩的药味,谢承还尝到一丝丝甜一丝从来未敢奢望的甜。
少爷,糖水来了。识墨快步跑进屋,脚步声和说话声却都压得很低,不敢惊扰病人。
但往床头一看,药碗已经空了。
小少爷喝啦?
嗯。谢承抿了抿唇,朝识墨伸手,接过那碗糖水。
这碗就好喂多了,一凑到姜羡余唇边,他就像闻见了味似的张开了嘴,含住碗沿汲糖水。
谢承弯了弯唇角,好笑又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没敢多喂,让少年喝了两口就将碗交给了识墨。
姜羡余不满地哼哼了两声,发现闻不见糖水味了,还颇为遗憾地舔了舔唇。
谁知舔到唇上残留的药汁,顿时又苦皱了眉。
这回,不止识墨忍不住发笑,谢承也轻轻笑出了声。
识墨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家少爷,恍然意识到,少爷似乎很久不曾笑了。
从前有姜小少爷逗乐,少爷也是时常笑的。但自从小少爷计划离家出走开始,少爷就越发沉默了。
你去一趟姜府,告知师父师母。再熬一剂药备着。
谢承的吩咐打断了识墨的思绪。
是,小的这就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姜父姜母和姜柏舟听闻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姜羡余屋里的小厮青竹也跟了过来,见状连忙请罪,都是小的不好,昨晚就该多兑点热水,不该让少爷用凉水沐浴。
姜母见他急得眼泪汪汪,也知道他是个忠心的,无意苛责,只吩咐他回去给姜羡余取一身轻便的衣裳。
然后对谢承道:阿承,小余如今不宜见风,且让他在你这歇着,等退了烧我们再带他回去。
谢承点头,师父师母自便,徒儿还有家事未处理,先行失陪。
他很想留下来陪着姜羡余,但师父师母在,他留着反而无用。
姜父也听说谢家账目出了问题,拍了拍谢承的肩,去吧,有什么难处就同师父说。
谢师父。
姜羡余睡到傍晚才醒,烧已经退了,意识恢复清明。
睁开眼,就见青竹守在他床前打瞌睡。
咳姜羡余喉咙干痒,轻轻咳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青竹立刻惊醒:少爷!你醒啦!
水。
青竹连忙倒了一杯温水给姜羡余润喉。
识墨正好端着药碗进来,小少爷醒啦!
他将药和剩下半碗糖水一块端到姜羡余面前,我家少爷说,小少爷退烧后还得喝一碗药,喝完就能再喝半碗糖水。
刚坐起身的姜羡余:
他方才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喂了苦药又喝了糖水,难道不是错觉?
那他还感觉有人吻他
怎么可能?!
姜羡余面露惊色,忙问:谢、谢承呢?
识墨:少爷在书房,小少爷把药喝了,小的好去回禀少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这会儿半点也无先前的矫情,捧起药碗一饮而尽,又迅速将那半碗糖水喝光。
速度之快,让识墨瞠目结舌,呐呐道:我我去回禀少爷。
等等!
姜羡余忽然喊住识墨,一骨碌跳下床,青、青竹,咱们回家。
诶?识墨压根来不及阻拦,穿着寝衣的姜羡余就跑得比兔子还快,瞬间不见人影。
他正要追上去,却见青竹跑了回来。
青竹:我家少爷说,多谢你家少爷照看,晚些时候再来寻你家少爷。
识墨不明所以:哦,好的,我会转告我家少爷。
青竹转身跑开,没过一会儿,又跑回识墨面前。
我家少爷还说,先别告诉你家少爷他已经醒了,等你家少爷忙完了问起再说。
识墨越发疑惑,但嘴上还是应下:哦,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做不做得到,那就不知道了。
青竹传完话,又去追自己少爷。
识墨一边收拾屋子,更换被褥,一边纠结要不要瞒自己少爷,谁知青竹又气喘吁吁地跑了会来。
我、我家少爷说说,还是告诉你家少爷,免得他担心。
识墨:
他当真是不明白姜小少爷到底想干嘛了。
正想好好和青竹唠唠,就见姜羡余自个儿跑了回来,道:算了算了,我我换身衣裳,亲自去找你家少爷。
识墨:
换衣裳就换衣裳,您脸红什么?
烧还没退吗?
第十二章今生:谢家书房偷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要装作若无其事,谢承就不知道我知道
姜羡余自我安慰一番,换了身衣服去找谢承。
书房外头,谢家的账房管事瞧见识墨领着姜羡余过来,上前行了一礼,提醒道:小少爷,少爷这会儿恐怕不得空。
姜羡余会意,压低声音问:账册的问题查清了?
账房管事点点头,隐晦道:少爷这会正和谢家伯爷叔爷说话。
伯爷叔爷?
姜羡余微愣,忽然记起,谢承的祖父行二,有四个兄弟。谢家的生意从谢承的曾祖父起家,底下五个儿子都是谢家传人。
但姜羡余原先以为倒卖玉料和首饰,是外人作为,没想到竟然是自家亲戚。
原本谢承有正事,姜羡余就不准备打扰,但又担心谢承被伯爷叔爷欺负那些老头若是搬出长辈的身份胡搅蛮缠,谢承恐怕不好应对。
他想了想,问识墨:里间偏门的钥匙在你这?
谢承的书房里间有个卧室,若是看书看得晚,谢承就会在里头歇下。卧室有个偏门,连着浴室和烧火房,以前姜羡余常常从这儿偷偷溜进书房,趁谢承不注意捉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识墨点头。他负责谢承的起居和笔墨,偏门的钥匙就在他手里。
姜羡余道:你待会进去换茶,悄悄同他说一声,我在里边等他。
随时给他撑腰。
识墨点头,借着换茶的由头进了屋,在谢承耳边嘀咕了几句。
谢承微微颔首,又道:备些汤水饭食。
不必。最年长的谢家大伯爷沉声道,今日你家这饭,大伯爷我可吃不下。
谢承:
他瞥了谢家大伯爷一眼,没搭理。
又对识墨道:再加一碗甜豆花。
识墨:
好嘛!他方才就奇怪,他分明在和少爷说姜小少爷,怎么突然叫他安排饭食!原来是给姜小少爷准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旁人不知道,但他作为少爷的贴身书童,自然最清楚不过:姜小少爷时常带他家少爷去吃豆花,最爱咸口加辣,其次就是红豆桂花蜜的甜口。
如今听见谢承吩咐,识墨立刻会意,小的明白。
退出书房时,识墨瞥了谢家大伯爷一眼:好嘛!脸色铁青!
姜羡余拿到钥匙从偏门进了卧室,还没坐下,就听见前头一声拍桌怒吼:岂有此理!叫你老子过来!
没错!另有一人附和,今日就算是你爷爷在,也不敢这么和我们说话。
姜羡余不禁皱眉,就听见谢承轻笑一声。
祖父仁厚,顾念手足之情,恐怕如何也想不到,各位伯爷叔爷竟然如此为老不尊!
谢承!!!
哐当一声,似乎是有人踹翻了椅子,说话的声音苍老却又中气十足:枉你是个读书人,就不怕我等告你不敬不孝,叫官府夺了你的功名!
姜羡余听到这里心中一紧,凑到屏风后边偷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听谢承道:诸位尽管去。届时整个扬州城,乃至整个大成朝,都会知道谢家族老倒卖圣人赐下的玉矿产料,侵吞族产,不仅判族背亲,还欺君罔上!
大哥!大哥!
大伯爷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两个兄弟上前扶住身材臃肿的大伯爷,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这些人姜羡余都见过,不过分不太清,只能从外貌年龄依稀辨认长幼。
两个叔爷围着大伯爷,排行第五的叔爷却坐在一旁观望,好像事不关己。
差点昏厥的大伯爷缓过来,食指点着谢承道:叫叫你父亲过来!他定不会看着你这个不孝子,用这些似是而非的证据,迫害亲爷爷!
谢承却淡然饮了一口茶:今日请诸位伯爷叔爷过来,就是父亲的意思。
大伯爷神情微变,同两个弟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三叔爷看向谢承,脸上带着假笑,道:你父亲怕是糊涂了。他莫非以为,用这些假造的账册就能定我们的罪,让我们退出谢家的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叔爷:正是!你们二房说账册有假,少了玉料首饰和银子,可各个铺子的掌柜和账房都是你们二房雇佣,焉知不是你们贼喊捉贼!
胡说八道!姜羡余抓着屏风边缘,愤愤不平。
四叔爷说得有理。谢承却道,只凭账册的问题,确实查不出谁在中饱私囊,可若是查清了玉料首饰的去向
大伯爷等人脸色骤变,连一直沉默的五叔爷都有些惊讶地看向谢承。
只见谢承拿出两本册子,道:我原先也不知,咱们家的琅玉斋、金玉阁,在云州、岷州,还有岭南,都开了不少分号。
这些分号在大伯爷、三叔爷和四叔爷的亲戚名下,里头卖的玉器首饰,都刻着咱们谢家的琅字印,收益却从未记入中公族产,这是为何?诸位伯爷叔爷可否为侄孙解惑?
大伯爷几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承。
三叔爷将谢承手中的册子抢过一看,发现对方确实已将那些铺子的位置和经营状况查得一清二楚,顿时瘫坐在椅上。
姜羡余听到这里,终于放下心,看来谢承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不会被那些老家伙糊弄。
只是他又忍不住想,谢承发现账册造假至今,前后不到十天,怎么能到千里之外的云州、岷州、岭南查清玉料首饰去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并且,前世他离家前,并没有账册造假这事
姜羡余正疑惑不解,就听外头大伯爷开口了。
若非你们二房独占鳌头,我们也没必要出此下策。
没错!三叔爷舔了舔唇,狠灌了一杯茶,我们继承了父亲雕玉的手艺,谢家的生意和名声都靠我们的手艺撑着。可我们名下的铺子,却要交两成收益给你们二房,哪有这种道理!
谢承淡淡抬起眼,三叔爷这话,分家的时候怎不在曾祖父面前说?
三叔爷顿时哑住喉,扭头看向大伯爷。
大伯爷没吭声。
谢承继续道:诸位伯爷叔爷莫非还以为,曾祖父偏心我祖父?
那侄孙来给诸位算一笔账。
当年圣人赐下玉矿,诸位伯爷叔爷跟在曾祖父身边学雕玉,却不懂如何打理玉矿,守着偌大的产业不知如何起业兴家,就将我祖父推出来,说他雕玉的手艺欠佳,头脑却灵活,适合操持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我祖父在矿区待了三年,亲自领着人手开矿,二十六才回家娶妻。而后也是我祖父,建议曾祖父教族人雕玉的手艺,这才开起了琅玉斋,因此得圣人赐字。
谢承顿了顿,继续道:后头的金玉阁,也是祖父千里迢迢请来打制金银器的老师傅才开了起来,并将这门手艺教给了四叔爷一家。
此后的每一家分号,都是我祖父亲自前往一个一个州郡,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产业。可曾祖父离世前主持分家,却将收益丰厚的琅玉斋和金玉阁分给了四位伯爷叔爷,只将玉矿留给了二房打理仅仅只是打理,并非归属二房。
还说几位伯爷叔爷不懂生意,要祖父来负责经营铺子,所以才要求每个铺子分五成收益给二房。当时,诸位伯爷叔爷都答应了。
说到这里,大伯爷等人忆起当时自己满心以为能坐着收钱而求之不得的场景,脸色难看起来。
谢承将他们的神色收入眼底,继续道:诸位伯爷叔爷确实用手艺撑起了谢家的产业,但从玉矿到铺子,前前后后都是我祖父在奔波,这难道不算功劳?
况且,如今谢家雕玉技艺也不全掌握在几个伯爷叔爷手里。光靠他们几家,怎么供应得了遍布各州的铺子?
这话谢承暂时没道破,而是道:但我祖父离世前,已经主动提出将二房分走的收益降到两成。
因为当时谢承父亲请来制胭脂水粉的手艺人研究方子,开创了玲珑坊。谢承母亲又带着家传的织绣手艺嫁入谢家二房,开创了琅云阁。
谢承祖父见谢父有能力自己打拼家业,便想多顾念手足,主动提出让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余各房自然欢欣鼓舞。
谁知诸位伯爷叔爷贪心不足,竟然背地里耍起手段!谢承冷脸沉声道。
胡说八道!!大伯爷怒道,什么叫我们耍手段?手艺分明在我们手里,可你们二房却要平白分去五成,若非如此,你父亲当年又怎么有底气开得起玲珑坊和琅云阁!
四叔爷依旧是大伯爷的应声虫:没错!如今说到谢家,外人都只认你们二房,我们这些辛辛苦苦学了手艺的匠人,反而名财两空,哪有这样的道理!
名财两空?谢承嗤笑一声,我倒是要替祖父问一问,当初排挤祖父不让他学手艺的到底是谁?!自诩皇家工匠传人,认为从商自贱身份,就将责任推到我祖父身上的又是谁?!
你大伯爷脸色铁青,食指点着谢承,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承视线扫过众人,各位伯爷叔爷当初将责任推给我祖父,如今却敢见利忘义,判族背亲?
还是诸位以为,二房收了那两成利,就真的得了天大的好处?
谢承站起身,神色冷峻,言辞激烈。
但凡族中事务,诸如当初新建祠堂,每回祭祖念佛,都是二房出资最多。诸位伯爷叔爷子孙上学的族学,也是二房出资所设。玉矿的开采养护、玉料及成品的运输、各个铺子掌柜伙计的薪水,全由二房负责!就连谢家名下养的两千多名工匠,都是二房出资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诸位伯爷叔爷难道以为,那区区二成利,足够担负这些开支?
大伯爷等人听到这里,脸上青白交加,难堪至极。
第十三章今生:甜口豆花那个味道,他记了许多
谢承连声质问之后,书房当中寂静无声。
大伯爷等人面色难看,气氛有些僵持。
小少爷。
里头卧室,识墨拎着食盒进来,见姜羡余趴在屏风后偷听,低声唤了一句。
姜羡余恰好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朝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识墨放轻了手脚,将食盒搁到桌上打开,低声道:少爷吩咐给您准备的饭食。
姜羡余上前一瞧,顿时愣住。
里头有一碗豆花,盖着一层厚厚的红豆沙和桂花蜜。
他从小爱吃豆花,最喜咸口加辣。幼时偶尔风寒、发热,嘴里没味儿,就缠着爹娘要吃咸咸辣辣的豆花。但爹娘要他病中忌口,自然不许。
是谢承,给他买了红豆桂花蜜的甜豆花,哄他开心。
那是他第一次吃甜豆花,却将那个味道记了许多年。
后来每回生病,谢承都会给他买一碗红豆桂花蜜的甜豆花。
前世离家那些年,他在异乡吃过各式各样的甜豆花,没有一份能胜过扬州的红豆桂花蜜。
此刻看着这碗甜豆花,姜羡余心中酸涩难言。
前世的他仿佛是个瞎子,总是对谢承无微不至的关心与体贴视而不见,却又无师自通地恃宠生娇,只知索取,不懂报以真心。
着实可恨!可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眨了眨眼,赶走眼眶中的涩意,低声对识墨道:再备几个你家少爷爱吃的菜,我等他一起。
说完,又想到谢承可能要陪谢父和谢母用饭,便问:伯父伯母用饭了吗?
识墨一边摆盘,一边摇头道:少爷让我去正院说了,这头不知何时谈完,请老爷夫人不用等他。
正说着,手中的筷子不小心脱手,撞到碗碟落到地上,弄出一阵声响。
姜羡余和识墨顿时僵住,看向前头书房。
前头自然也听见了动静。
但谢承神色未变,淡然饮茶。
几个伯爷叔爷却神色一僵,完全没想到屋里还有人。
细细一想,能进谢家书房偷听他们谈话,还让谢承吩咐准备饭食的,似乎只有谢父难怪谢承方才说,今日这事就是他父亲的意思。
大伯爷等人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没想到,谢达观竟然连他们这些叔伯的面都不见,派一个毛头小子来同他们算账,简直目无尊长,狂妄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伯爷气得胡子直抖,正要开口叫谢达观出来,一直不吭声的五叔爷突然开口了。
时候不早了,今日这事到底怎么个说法,侄孙你直说吧。
此话一出,被拦下话头的大伯爷诧异地看向五叔爷。
几个兄弟里边,五弟的雕玉技艺最为出色,父亲也曾赞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也只有五弟,一门心思钻研技艺,无视他和三弟四弟的明示暗示,不肯同他们一起对付二房。
只是五弟也没有阻止或告发他们,任由他们私下动作了这么多年。
大伯爷有时觉得,五弟怕是雕玉雕傻了。所以方才的争执当中,五弟一直不吭声,他们兄弟几人也未觉奇怪。
直到他此刻开口,大伯爷才意识到,五弟可能早就偏向了二房。
谢承却并不意外于这一点,因为前世五叔爷便独善其身,既没有参与贪墨族产一事,也没有告发大伯爷等人,始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但谢承知道,五叔爷可能是祖父几个兄弟当中,最清醒的一个。
谢承收回视线,对大伯爷等人道:侄孙这里有几个解决办法,供诸位伯爷叔爷参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首先,大伯爷、三叔爷、四叔爷这些年侵吞的玉料首饰以及银子,必须查清,交出五成充入族产。
凭什么?!三叔爷拍桌而起,愤愤不平,五成也太多了!
谢承却轻讽道:那侄孙便将三位伯爷叔爷告上公堂,由官府来裁决。
三叔爷面色铁青,却也自知理亏,断不敢和掌握了证据的谢承对簿公堂。
大成朝重典治贪,对平民百姓贪昧公产、侵占他人财产之举也量刑极重。若是与谢承对簿公堂,他们必然讨不到好处。
只是他们几兄弟从一开始小心翼翼谋划,到后来沾沾自喜以为能瞒天过海,万万没想到二房会察觉,并且会如此不留情面。
三叔爷心底不安,看向自家大哥。
谢承没给他们通气的机会,继续道:不瞒各位伯爷叔爷,侄孙的意思是要几位将所得全部交出。但父亲顾念血脉情谊,这才只要五成。
而且这五成利并非交给二房,而是充入族产,好让诸位对族中上下也有个交代诸位伯爷叔爷不论如何,都还是谢家人,不是吗?
大伯爷听出谢承话里的威胁若不能给族中上下一个交代,就极有可能被谢家逐出族谱。
好。大伯爷看着谢承,咬牙切齿道,这点我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哥!
三叔爷和四叔爷没料到大哥这么快就妥协,自是惊诧万分。在他们看来,分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大伯爷却看出谢承成竹在胸,知道今日这事无法善了,只能护下一分算一分。
他扫了三弟、四弟一眼,不怒自威在这几兄弟里边,他还是主心骨。
三叔爷、四叔爷见状,都压下不满,不再吭声。
既然诸位伯爷叔爷都答应了,那咱们再来说说第二条。
谢承道:各位伯爷叔爷对二房分去两成利不满已久,那不如彻底分家,各自经营,自负盈亏。
当真?!三叔爷、四叔爷一喜,两眼放光。
大伯爷却知道没有这么简单,问:侄孙此话怎讲?
谢承将三叔爷、四叔爷欣喜的神色收入眼底,端起茶盏掩盖唇边一抹讽刺的笑意。
他解释道:玉矿是族产,各房占同等份额,每次开采之后,由各房各自负责运输。同样,玉矿的开采和养护,今后也由各房出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这玉矿的管事权?三叔爷试探道。
谢承咔哒一声搁下茶盏,冷声道:自然还是在二房手中。
他瞥向三叔爷:这是曾祖父交给二房的责任,若是交给诸位伯爷叔爷,恐怕整个玉矿早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掏空。
三位伯爷叔爷一怔,明知谢承挑拨离间,仍然忍不住疑心,侵吞玉料一事他们都有参与,对彼此的秉性心知肚明。若是管事权握在彼此手中,玉矿恐怕就更守不住了。
倒不如就留在二房手中,其余几房共同监管。
谢承见几位伯爷叔爷想明白,补充道:若是诸位伯爷叔爷不放心,可以派管事入驻矿区。但只能监事,不得插手越权。
大伯爷、三叔爷、四叔爷齐齐点头,应当如此。
五叔爷淡然道:我没有意见。
谢承继续道:那往后,各房名下的铺子便各自经营,自负盈亏。只有一点
谢承顿了顿,神色郑重:若是哪家铺子有辱谢家手艺,堕了谢家的名声,便要摘了琅字招牌,不能再经营玉器首饰。
大伯爷:这是自然!咱们谢家由手艺起家,手艺就是立身之本。就算再如何不懂经营,也不能干出自毁招牌的蠢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位叔爷点头附和。
谢承继续道:那么从今往后,族中公事开支,也由各房共同负担。
稍后侄孙将族中公事开支账目给各位伯爷叔爷过目,要是哪一房不愿为族中出力,那就用玉料的份额来抵。
听到要出钱或抵玉料,大伯爷几人都有些不情愿,却又挑不出谢承话里的错处,只得应下。
且慢。五叔爷突然出声,看向谢承。
我五房上下对经营铺子一窍不通,家中人口也不多,揽不下运输玉料和经营铺子这些活。这铺子,还是交给二房打理,同以前一样,交五成利给二房。族中开支我五房照样出,但有两件事,想请侄孙搭把手。
有前世的经历,谢承此刻并不意外,五叔爷请讲。
五叔爷道:你七堂叔、八堂叔忠厚老实,只懂雕玉,但你宁远堂弟有几分头脑,我想让他跟在你和你父亲身边,学经商置业,将来好顶起门户。
闻言,大伯爷三人震惊地看向五叔爷,没想到对方竟然想得如此长远。
再想想自家没出息的儿孙,顿时生出悔意,早知道就该让他们儿孙也来向二房学学经商之道。
可如今他们同谢承已经把话说死了,再要让他们像五房那样让出铺子的经营权和五成利润,那是绝无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承不管其他几位如何作想,先应下五叔爷所请,只要宁远堂弟愿意学,父亲定会倾囊相授。
五叔爷点了点头,继续道:再者便是你宁泽堂弟,今岁刚考上童生,叔爷厚颜请你想想办法,让他到扬州书院求学。
扬州学子众多,并非所有人都能进入扬州书院求学。
五叔爷口中的谢宁泽年方十五,有几分聪慧,只是童生试过后生了场病,不但没考上秀才,也错过了扬州书院的入学考试。
谢承点头应下:改日我请姐夫给宁泽堂弟写一封推荐信,叔爷让堂弟好生准备,届时夫子会进行简单校考。
五叔爷微微颔首:如此甚好。改日,我让你两个堂弟亲自上门致谢。
谢承同样满意五房的态度,透出好意,叔爷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事,铺子那头叔爷也尽管放心,二房照旧只收两成利。
大伯爷三人听到这里,心中悔意更甚。却不肯承认自己短视,连忙安慰自己,只要将铺子经营好,再督促子孙好好读书,将来未必不能超过二房。
五叔爷听见谢承说只要两成利,不禁诧异地看向他。随后反应过来,自己今日这步棋确实走对了。
他脸上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起身道:那叔爷就不留了,咱们把契书签了,散了吧。
他这是在提醒谢承同大哥、三哥、四哥立好字据,将今日所谈之事落实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承正有此意,拿出事先写好的契书,让诸位伯爷叔爷过目。
几位伯爷叔爷确认签字后,谢承立刻派人赶去衙门,请事先打点好的官差在契书上盖了官印,备案于官府。
暮色深深,大伯爷等人揣着字据离开二房府邸时,仍未发觉自个今日全然被谢承牵着鼻子走。
只有五叔爷坐上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谢府大门,轻笑着摇了摇头。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谢家书房。
待在里间的姜羡余也有些回不过神。
他不曾想到,原来十九岁的谢承处事就已经如此沉稳周全,叫他自愧不如。
第十四章今生:再逢孽缘前世便是错信了此人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承进入里间,打断了姜羡余的思绪。
姜羡余迎上对方关切的眼神,怔了片刻,随后避开视线,换上轻松的表情,等你一道。
反正天气热,饭菜凉些再吃也无妨。
谢承瞥见桌上确实有两人份的饭菜,便在水盆里净了手,一边擦干,一边走到姜羡余身边,烧退了?
姜羡余:退了。
话音未落,就察觉谢承忽然俯身靠近,将手掌覆上他的额头。
还是有些烫。谢承道。
是你手凉。姜羡余有些不自在,向后避了避。
谢承刚洗过手,掌心带着些许凉意,冰得姜羡余一颤,脸颊耳背却又因过近的距离开始升温。
谢承还是不放心,唤来识墨,让他再熬一剂退烧药,再把饭菜热一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用,药方才醒来刚喝过,饭菜的温度也刚好。姜羡余说着,拿起筷子就要用餐。
谢承却握住他的手腕,听话。
若是前世的姜羡余,此刻必然会笑谢承怎么像老妈子一样啰嗦。
而如今的姜羡余却听出了谢承语气中的无奈与宠溺,悄悄红了耳背。
他迫切的需要掩饰,急忙抽出手,抢过那碗红豆桂花蜜豆花,不让识墨收走。
这碗不用热。
谢承没有阻拦,对他道:那就先垫垫肚子。
姜羡余含糊应了一声,埋头舀豆花吃。
谢承见他吃得急,劝道:留两口,待会喝了药再吃。
姜羡余听见喝药两个字就下意识皱眉,嘴里发苦。他将豆花碗放下,留着待会压压苦药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账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姜羡余忍不住问。
嗯,谈妥了处理办法,也签了契书。谢承道。
那就好。
姜羡余松了一口气,又担心道:可别到时候赖账,还反过来冤枉你不敬尊长。
谢承看向他,别人如何看我,并不重要。
那可不行。姜羡余道,你日后若是考取功名,礼义孝廉的名声相当重要。
话落,又想到先前谢承反问他怎知功名就是他所求,便又补充道:就算不考科举,也不能任人冤枉。
谢承听出他在为自己鸣不平,心中熨帖,浅浅勾起唇角,知道了。
识墨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两人开始用饭。
姜羡余道:那你这两日没去书院,会不会落下功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无妨。谢承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素烧茄子,这段时间秀才班都在巩固以往所学,并未讲授新课。
哦。姜羡余咬了一口茄子,明白了谢承的意思以往所学都已巩固,课上不上都没关系。
你可不行。谢承给姜羡余泼了点凉水,你原本就学得慢,还漏听了两日课,回去后恐怕会跟不上夫子所讲。
姜羡余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关系,到时我找夫子补补课。倒是你
他话音一转,看向谢承:你真想通过科举入仕吗?
谢承却道:我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家需要一个入仕为官的子弟,改变谢家的门第出身。
姜羡余明白,这就是识墨所说的属于谢承的责任。
那谢伯伯怎么还拿铺子里的事情让你分心?他忍不住嘟囔,越是重视你科考,越该让你腾出精力全力以赴才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谢承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些不过是父亲对我的考验,若是连这都处理不好,又何谈为官之后治理一方,为国效力?
姜羡余张了张唇,没找到反驳的理由,但还是有些替谢承担忧,那你这也太辛苦了。
谢承道:放心,等我考中举人,去金陵求学,家里的生意便会由父亲打理。
听到这里,姜羡余才点了点头:那便好。
二人又闲谈几句,用完饭,姜羡余在谢承的坚持下喝了一碗药,苦得眉头皱得死紧,端起剩下的半碗甜豆花,呼噜呼噜几口吃完,长长松了一口气。
谢承见状颇有些忍俊不禁,轻轻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压住笑意。
姜羡余瞥见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不自在地挠了挠耳背。
他不忍回忆,前世这双眼睛光彩尽失、充满恨意与绝望的样子。
而他方才竟然还觉得,如今的谢承成熟得不像十九岁的年纪,怀疑对方也有可能重生而来。
但如今看着谢承带笑的眼睛,结合方才对方分析解释的那些隐情,姜羡余毫不怀疑,十九岁的谢承就是如今这般明朗鲜活,又有着超出常人的沉稳性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爷,夫人。
外头识墨行礼的声音打断里间的交流。
姜羡余连忙起身,同谢承一块迎了出去。
父亲,母亲。
伯父,伯母。
谢父面相儒雅,颇为英俊,见人总带三分笑。但姜羡余知道他脾气半点不软和,待谢承也十分严厉。
谢母体态略显丰腴,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眉目和善,与谢父站在一块倒是很相配。
见到姜羡余,谢母脸上带着笑意:小余也在啊,烧退了吗?
姜羡余在谢家病倒,还劳谢承请大夫照看,此刻面对谢父谢母有些不好意思,劳伯母挂念,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母让身旁的婢女递出一个食盒,厨房煮了绿豆汤,你也一块尝尝。不过你刚退烧,只能喝一小碗,不可贪多。
姜羡余更加惭愧,低声道:多谢伯母,我还是不喝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一边说,一边看向谢承。
谢承点了点头,唤来识墨掌灯送他,早些睡,别贪凉不盖被子。
姜羡余连连点头,对谢父谢母道别,小侄今日叨扰了,改日再上门致谢。
谢母笑了笑:瞧你这孩子,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生分。咱们两家邻里多年,你父亲又是阿承的师父,常串串门也是应当的。
姜羡余却羞愧得抬不起头来,而且压根不敢同谢父对视,只朝谢承丢下一句那我明日再来邀你上学,就匆匆离开了谢府。
这是他重生回来,头一回见到谢父谢母。
忆起前世身死后,谢承为了他,同谢父谢母产生不少矛盾与争执,此刻面对谢母的关心,姜羡余就有些无地自容。
更不敢看谢父温和中藏着锐利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前世,他在伯父伯母眼中,就是那引诱他们的孩子走上不归路的罪魁祸首。即便是死了,也拖累了谢承,不值得半点同情。
姜羡余实在没脸面对他们,只能落荒而逃。
另一边,谢承看着姜羡余匆匆离开的背影,眸光微暗。
账册一事,都办妥了?谢父看向谢承。
谢承收回目光,将谢父谢母请进书房,说起今日的情况。
谢母屏退了婢女,亲自给父子俩盛好了绿豆汤。
谢父听罢,刚好喝完一碗绿豆汤,他放下碗,端起茶漱口,又接过谢母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继而叹道:你曾祖父在世时,曾私下同你祖父提过,你几个伯爷叔爷,都是短视重利之人,不堪大用。如今倒是真应了这话。
谢承不知这段往事,却知道前世账册造假一事揭开后,谢家也是这样彻底分了家。
但几位伯爷叔爷很快就因为经营不善,入不敷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玉料和玉器首饰本就贵重易损,光运输成本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他们信不过同二房交好的姜家镖局,转而同旁人合作,不但收费高昂,而且时常有磕碰损坏,还丢了几次镖。
如此一来,不但抬高了出货成本,还常常误了出货时辰,险些砸了谢家招牌,生意渐渐萧条。
好在几位伯爷叔爷不曾蠢到骨子里,意识到自己可能毁了谢家基业,老老实实将铺子抵给了二房,拿着钱买了田地商铺,做起了地主爷。
这一世,谢承相信,不用他插手,几位伯爷叔爷也会走这样的老路。
就这样吧,往后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谢父起身准备离开,至于你宁远堂弟,就让他跟着我做事。
谢承点点头,送谢父谢母回了正院。
第二日一早,姜羡余如常来邀谢承去书院。
他拎着姜母做的三丁包和虾饺,一份送去了正院给谢父谢母,一份给他和谢承做朝食。
两人一块骑着马去书院,路上见到不少书生打扮的学子,或三俩结伴,或骑着马,都是风尘仆仆,却又意气风发。
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生面孔?姜羡余转头问谢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承:应是前往金陵赶考的学子。
姜羡余:可八月才考试
他突然愣住,忆起以往,离金陵远的乡镇学子,都会提前一两个月出门,赶往金陵。
有些途径扬州的学子,会特意到扬州书院请教学问。每年此时,扬州书院都会举行好几场文会,供学子交流学问。
可前世这时
姜羡余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马匹嘶鸣,以及行人惊慌的呼声。
人群霎时惊动,慌乱四散。
只见一匹受惊的黑马狂奔嘶鸣,横冲直撞而来。
让开!
姜羡余脸色骤变,高呼一声,从马背上跃起,翻上屋顶,踩着瓦片追那受了惊的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承同样飞身向前,拉住险些被马蹄踩中的两个学子。
再一转身,受惊的马高高扬起前蹄,朝一个摔倒在路中央的老人家踏去
千钧一发之际,姜羡余跃上马背,勒住马脖子令其硬生生转向,让马蹄落在一旁的空地上。
而地上的老人家,也被一位身影矫健的男子,抢在谢承之前,拦腰抱走。
姜羡余和谢承立即扭头确认老人家的安危,却猝不及防看见救下老人的年轻男子
任逍遥
姜羡余蓦地怔住,前世种种骤然闯入脑海
前世,他便是信错了此人,落得横死异乡的下场。
谢承认出任逍遥,脸色猛地一沉,眸中恨意翻涌,难止难消。
第十五章前世:逍遥游侠偶逢游侠成知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前世。
姜羡余赖在姜柏舟书房里,缠着对方给他零花钱。
哥,我的私房钱和话本全被娘亲收走了,如今连新话本都买不了。
姜柏舟不为所动,娘亲特地交代,不让你看那些话本。
哥~姜羡余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卖乖,就是不撒手。
姜柏舟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将手中的账册放下,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姜羡余手心。
姜羡余看着手中那十两银子,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难道是乞丐吗?
姜柏舟见他面色有异,挑眉:嫌少?
说着作势要拿走那块碎银子,姜羡余却一把握起拳。
十两就十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柏舟看着他的委屈的表情忍笑,低头拿起账本,行了,去找谢承玩吧。
姜羡余却嘴巴一瘪,不去!
姜柏舟诧异抬头:还在同他闹别扭?
姜羡余没说话,心虚地转开脸。
你呀!姜柏舟无奈摇头,爹娘都说了,不是他告的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
我知道姜羡余低头抠着指头,可他最近也不理我呀。
他拿谢承撒气之后,对方似乎也生气了。最近都没等他一道去书院,碰了面也不理他。
倒是全然忘了,每回都是自己一看见对方就扭头,装作视而不见。
得了!
姜柏舟深知自家弟弟的秉性,你就是死要面子,每回闹别扭都要谢承先向你示好。若非谢承脾气好,你再折腾几回,再深的情谊都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才不会!
姜羡余急忙否认,又顿了顿,道:算了,我去找他!
姜柏舟看着他跑开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个弟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转念一想,对方如今这种骄矜任性的模样,不就是家里人宠出来的吗?
他得同父亲说说,想办法磨一磨小弟的性子。
另一边,姜羡余跑出姜柏舟的书房就慢下了脚步,想着该怎么同谢承和好。
万一自己过去找谢承,对方还是不理他怎么办?
要不先去找识墨,探探谢承的口风?
想着想着,人已经出了姜府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抬头,就见谢承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四目相对,这回谁也没转开视线。
你你干嘛去?姜羡余开口,别别扭扭问。
谢承悄悄松了一口气,将食盒递上前,咸豆花和蟹黄包,底下还有三册《盲侠传》。
姜羡余看着那食盒愣了一下,又抬头看向谢承。
再次四目相对,两人会心一笑,冰释前嫌。
姜羡余接过食盒,抓了抓耳背,低声道:对不起。
不该误会你,还拿你撒气。
谢承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勾住他的肩膀,并肩朝姜府走去。
你买了几份?够我俩吃吗?姜羡余心情雀跃起来,恢复以往和谢承相处的状态,仿若从不曾同对方闹过别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如咱们直接去聚仙楼吧!
姜羡余说着,拉起谢承就跑,全然忘了自己只有十两银子,最后大吃一顿,还是由谢承付账。
从此,两人又恢复到形影不离的状态。
直至在闹市街头遇见惊马乱窜,遇见了任逍遥。
任逍遥身负长剑,一副游侠打扮,又在危急之际救下了那位老人家,敏捷的身手引起了姜羡余的注意。
这不就是话本里头,英雄救美结良缘呸呸!偶逢侠士成知己的剧情吗?
这位兄台身手不凡,想必也是习武之人。姜羡余凑上前自报家门,在下平安镖局姜羡余,这是挚友谢承,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任逍遥朝他拱了拱手,在下任逍遥,一介游士,师出无名,兄台过誉了。
游侠?!姜羡余眸光骤亮,兄台竟是游侠!
任逍遥诧异于姜羡余的惊讶与兴奋,一时噎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道:兄台有所不知,我自小钦佩那些行侠仗义的豪侠义士,向往仗剑打马、闯荡江湖
他顿了顿,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没想到今日竟能遇见一位兄台这样的游侠,实在是太巧了!
被恭维的任逍遥却并不自傲,依旧态度谦和,兄台谬赞了,任某不过是无家可归,迫于无奈才云游四方,行侠仗义之事只是随手为之,不值一提。
任某观二位兄台身手了得,方才迅速拦下惊马,护住行人,想必也是侠义之士,不必高抬任某。
姜羡余却越发欣赏对方的侠者风范,兄台高义,小弟钦佩。
谢承听二人互相恭维,心中轻叹,料想姜羡余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转头料理善后。
他先将被姜羡余制伏的惊马交还马主人,又派识墨陪同马主人将受伤的路人送去医馆。回过头时,姜羡余已同任逍遥称兄道弟,邀请对方到家里做客。
少年虽然才十七岁,身量却高,只比他矮寸许,此刻正同任逍遥勾肩搭背,好不亲热!
我家里也有一把剑,可以同任大哥切磋切磋。届时任大哥再同我讲讲游侠经历,让我开开眼界。
谢承眸光微沉,上前打断少年的兴致,上课要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一愣,完全忘了他原本是要同谢承一道去书院的。
他看看谢承,又看看任逍遥,思考今日告假或逃课的可能。若是现在放任大哥离开,一句空口邀约,兴许就再也难见了。
谢承不用猜就知他所想。
他最清楚,在少年心中,之乎者也远不如游侠故事有吸引力,于是便道:今日早晨有骑射课,可邀任兄来指点诸位同窗。
姜羡余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扬州书院的骑射课就在瘦西湖边上授课,不拒武者前来切磋指导。
他转头看向任逍遥:以任大哥的身手,定能让他们大开眼界。
任逍遥依旧自谦:可惜任某并不善骑射,恐怕要让姜小弟失望了。
姜羡余却没心没肺道:无妨无妨,我们书院同窗都是文弱书生,肯定不如任大哥。
在姜羡余的再三邀请之下,任逍遥同他们一道去了书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骑射课上,任逍遥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叫姜羡余叹服不已,更将对方引为知己。
唯有谢承旁观之后,觉得任逍遥此人过于自谦虚伪,深不可测。
只可惜当时少年将对方引为知己,而谢承也没有证据,不敢笃定,没能极力劝住姜羡余。
第十六章今生:波澜万千唯有一人最特殊
今生。
姜羡余再次见到任逍遥,内心波澜万千前世此人,连姓名都是假的!
他闭了闭眼,平复内心波澜,将身下的惊马制伏,交给赶来的马主。
闹市不可纵马急奔。
姜羡余见对方也是个文弱书生,此刻一脸慌张,料想是一时没能控住马,指点道:快去向伤者赔礼,送去医馆医治。否则,小心吃官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书生忙不迭应了,走到任逍遥和那位老人家面前,问:老翁可有哪里受了伤?请随小生到医馆医治。
不碍事不碍事。老人家连忙摆手,见众人围着自己,面上还有一丝窘迫。
他摸摸胳膊拍拍腿,看着姜羡余和谢承几人,道:多亏了这几个后生,小老头没受伤。
老人家老实忠厚,扶起先前摔倒的扁担箩筐,捡拾掉出来的蔬菜瓜果。
那书生也是个老实性子,拦住老人家的动作,道:不不不,您还是随我去医馆看看。
说着又朝姜羡余、谢承以及任逍遥拱手,小生马术不精,险些酿成大祸,多亏几位少侠出手相助,小生感激不尽。
姜羡余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往后自己当心些。
他转头牵起自己的马,看向谢承,走吧,上课要迟了。
谢承从方才见到任逍遥开始,就盯着姜羡余看他的反应。直至此刻,他发觉姜羡余没有在任逍遥身上留下任何一个眼神,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既庆幸少年这辈子不再被贼人所惑,又心疼这份冷淡,是少年前世惨死才换来的清醒。
嗯。谢承喉头微哑,深深看了姜羡余一眼,牵上自己的马,走到了少年身旁,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要离开,人群中突然蹿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爹!
只见原先同姜羡余和谢承闹过矛盾的同窗赖宏跑了过来,围住了那位老人家,爹,你怎么在这?
他看着一地狼藉,拦下老人家捡蔬菜瓜果的动作,将老人家护在身后,怒道:你们对我爹做了什么?!
他扫视过众人,视线最终落在姜羡余身上。
这位兄台,你误会了。任逍遥出言解释。
对对对。惊马的书生连忙接话,朝赖宏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生的马受了惊,险些冲撞令尊。多亏这几位少侠帮忙,才没酿成大祸。小生正要带令尊去医馆看看,若是哪里伤着了,小生负责到底。
赖宏听了微讶,有些尴尬地转开视线,看向那书生,自、自然是要你负责。
他回头拽住赖老伯的手,爹,咱们去医馆看看。
赖老伯却忙推脱:我没事,我还得去卖菜呢,去晚了就没摊位了。
姜羡余看着这位身材佝偻、面如枯柴的老人家,想起前世,不久之后对方便会因为中风瘫痪在床,忍不住提醒道:伯父,还是去看看吧。您身体康健,才能照顾好一家老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赖老伯一愣,想起自个最近时常后脑勺疼得两眼发花,觉得这后生说得也有道理:若是他倒下了,谁来养活一家老小?谁来供儿子读书?
借这个机会去医馆看看,也好。若是他自己身体有毛病,他也不会赖人家小书生。
于是半推半就,赖老伯答应去医馆看看。
赖宏捡起地上的蔬果,挑起扁担箩筐,经过姜羡余身边时,停下脚步道了一声谢。
姜羡余看着赖宏被扁担压弯背脊、走得踉跄的背影,转头同谢承对视了一眼。
这赖宏,看来还没有烂到骨子里。
曾经,姜羡余天真的以为这世界非黑即白,后来才渐渐明白人心复杂,一时好不代表一世善,一时坏也不代表一生恶。可以说,人这一生,难以单纯用好坏二字来评判。
他只希望,赖宏是真的浪子回头,懂得了体贴家人,尊重他人。
谢承看出姜羡余的意思,心中无奈叹息:少年其实不爱记仇,像赖宏这样的人,只要有一点改过自新的苗头,少年都不会同对方再计较。
便是前世的任逍遥那般欺骗他,如今再见,谢承也没有从姜羡余眼中看到恨意。
他不明白,少年为何不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位兄台留步。
一道声音打断了谢承的思绪,他转头看向说话之人,眉宇间阴霾重聚。
姜羡余则只是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任逍遥绕到两人身前,笑得谦和,拱手一礼,在下任逍遥,近日游历至扬州。方才观得二位身手不凡,想必也是习武之人。不知可否有幸,与二位结交?
谢承握紧手中缰绳,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他转头看向姜羡余,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姜羡余冷淡地瞥了任逍遥一眼,抱歉,我们赶时间。
少年翻身上马,低头看向谢承:再不走,夫子又要打手心了。
谢承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唇角缓缓弯起。
他不再看任逍遥,翻身上马,跟上姜羡余。
任逍遥始料未及,尴尬地伫立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是上课要迟了,但姜羡余和谢承却骑马溜达着,不紧不慢地往书院赶。
谢承发现姜羡余神游太虚,心不在焉,心中有点堵得慌。
前世他最耿耿于怀的,便是少年当年选择同任逍遥离家,同对方在外闯荡了数年。
那段他不曾参与的时光,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忍不住试探,仔细观察着姜羡余的表情,方才那位,好像是个游侠。
姜羡余微微一愣,是吗?
看起来毫无兴趣,却更叫谢承介意。
他宁可姜羡余像前世一样,对任逍遥的游侠经历感兴趣。那他就可以告诉少年,他也可以陪他游历天下,踏遍山河。
而非像如今这样,任逍遥的出现明明在少年心头掀起波澜,他却无法感知少年心中所想。
于是不安,惶恐,甚至生出诸多可怖的念头。
要知道,他方才好不容易才忍住对任逍遥的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羡余慢慢从回忆中抽身,整理情绪。
他学着像谢承一样,沉稳内敛,波澜不惊,将所有情绪自己消化,不任性冲动,不意气用事。
不让谢承伤心
他忽然一顿,勒住缰绳,回头看向谢承,你方才,为何提起那人?
谢承唇角往下抿了抿,你不是最羡慕这种仗剑天涯、四海为家的游侠?我以为你会对他感兴趣。
姜羡余微微蹙起眉头,不明白谢承为何问起任逍遥,又为何在意他对任逍遥是否感兴趣。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心底涌起
如果是那样如果真的是那样
他别过脸,垂眸咬牙,屏住呼吸,不敢再细想下去
就在谢承以为少年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听见少年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他并不特殊,对吗?
姜羡余看着谢承,天下侠士千千万万,他有何特别之处,值得相交?
于他而言,这世上,唯有一人最特殊。
谢承怔忡片刻,忽然笑开,对,他并无特别之处。
于他而言,这世上,唯有一人令他患得患失。
第十七章今生:同床共枕嗅着他的发香,一夜好
与任逍遥的相遇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尽管在姜羡余和谢承两人心中都掀起了波澜,但又被两人不约而同地无视。
姜羡余不是没有恨过,但前世谢承已经替他报了仇,这辈子只要任逍遥不来招惹他,他不会再将对方放在心上。
而谢承,他所在乎的只有姜羡余对任逍遥的态度。只要姜羡余不在乎,他就能说服自己,忍下对任逍遥的杀意。
无须更多言语,两人达成了默契,将任逍遥抛到了脑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仅限于表面。
姜羡余心中有了怀疑,却不敢向谢承求证,只能暗中观察谢承,寻找蛛丝马迹。
而谢承则是悄悄派人打听,得知任逍遥在扬州停留了两日便离开,才放下了心。
七月将至,暑气更盛。
酷热的天气令人疲懒,姜柏舟却又要出一趟镖。
姜母正帮他打点行装。
这么多年,姜父和姜柏舟出远门,都是她亲自打点。
娘,儿子自己来就行。
娘就是给你备了些应急的,贴身衣物还得你自个收拾。
姜母将一个防水油布所制的小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小纸包,上头用簪花小楷写着名称和用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止血的金疮药,这是祛暑的,这是退热的,这是参片当然,最好是平平安安,一个都别用上。
姜柏舟将东西收下,劳娘亲费心了。
你啊
姜母叹了一口气,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换了个话题,要我说,你都二十五了,早该给你娶个媳妇。这些事,好让你媳妇来操持。
姜柏舟一噎,有些羞赧又有些无奈地看着姜母,娘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姜母笑着道,反正你若是看上哪家姑娘,娘就去给你提亲,只要你别一辈子打光棍就成!
姜柏舟却突然一僵,避开了姜母的视线。
姜母眼前一亮:还真有啊?哪家姑娘?
姜柏舟刷一下起身往外逃,再、再说吧。
这孩子!姜母起身追了两步,连害羞的模样都和他爹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耳朵通红通红。
姜羡余过来,恰好和姜柏舟撞个正着。
哥,你干嘛呢?跑这么急。
哦,小余啊,你你怎么在这?
姜羡余:???
这不是我家吗?
散学了还不能回家咋地?
咳咳姜柏舟噎住,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过来了?
姜羡余:这不是爹说你明日又要出镖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们倒是想早点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母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瞋了姜羡余一眼,可你瞅瞅你自个,一天到晚在外头瞎混,天黑了都不着家,哪有空听我们说话?
姜羡余立刻上前抱住姜母的胳膊,娘~我这不是每日都要去书院嘛,哪有在外头瞎混!
最好是这样!姜母戳了戳姜羡余的额头,你要是还想着离家出走,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娘姜羡余蓦然鼻酸,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儿子不会的。
说得好听!姜母假作嫌弃地推他,你个烦人玩意儿!
姜羡余不依不饶,紧紧抱着她的胳膊不松。
姜柏舟看着肆无忌惮撒娇的小弟,和嘴上说着嫌弃、目光却饱含柔情的母亲,打心眼里羡慕他们的亲密无间。
他自认做不到像小弟这样,缠着母亲亲昵。
即便曾经有过,那也是懵懂孩提时的旧事了。
夜里,姜家按惯例简单设宴,给姜柏舟和几个镖师践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爹娘不必担心,儿子这趟只是去杭州,走大运河,六七日就能返回。
姜羡余夹了一个狮子头给他哥,哥你慢慢来,不着急,家里有我呢。
姜父、姜母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姜柏舟也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慰。他给姜羡余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那家里就交给你,等下回出镖,哥带你一块。
姜羡余啃排骨的动作一顿,可以啊,但我最近没空。谢承马上要去金陵考试,我得护送他去。
姜父挑眉:谢承还要你护送?怕不是你自个儿想去玩。
不是!
姜羡余啃着半块排骨咽也不是,吐了不是,捂着嘴含糊道:我都答应谢承了。
姜母:真是陪他考试,不是趁机离家出走?
姜羡余吐掉骨头强行将肉咽下,急忙申辩:真不是!我绝对不会咳咳绝对不会离家出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他急得差点呛着,姜母连忙道:好好好!爹娘信你。
姜柏舟给他递上一杯茶,正好每年都有学子托咱们镖局护送,到时咱们一道去金陵。
姜羡余灌了一杯茶,委屈地看着姜父姜母,有哥陪我一道去,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可见当初就不该留书离家出走,如今爹娘根本不信他!
放心放心!我们肯定放心。
姜父安抚道,本来嘛,爹娘也不是非要把你拘在家里,只是怕你年轻气盛,又仗着一身武艺,闯出祸来。
说着姜父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若是我们在身边,还能给你撑腰,怕就怕鞭长莫及,提心吊胆却束手无策。
熟悉的叮嘱,前世姜羡余听腻了,并不放在心上。但重生归来的姜羡余却清楚,前世的自己到底如何让爹娘提心吊胆,肝肠寸断。
他垂着脑袋忍下鼻酸,儿子知道
听出他嗓音有异,姜母拉了拉姜父的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咳,你明白就好。姜父总结道,反正你念书也就那样,往后还是跟着你哥走镖吧。
姜羡余:
他瘪嘴,愤愤地看着他爹。
姜母瞪了姜父一眼,转头温柔地看向姜羡余,宽慰道:乖崽别听你爹瞎说,咱们想念书就念,念一辈子都行!
姜羡余噎住,歉疚、委屈、感动统统吓了回去,那倒也不必,我就随便念念。
反正你们也不会同意我考科举。
再说我也考不上。
好了好了,大哥大嫂,今日不是给柏舟他们践行嘛,就别逮着小余教训了。一位跟了姜父多年的老镖师看了半天戏,出言劝道。
对对对。另一位镖师附和,我看小余如今也懂事了,这不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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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镖局的规矩,出镖前和行镖中,滴酒不沾。所以席间并未备酒。诸位举杯祈祝后,差不多就散了席,各自回房休息。
姜柏舟等人明日还得早起。
姜羡余也老早洗漱完上了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爹娘今日说的话,回忆自己前世干的糊涂事,越想越难受,睁眼闭眼都是爹娘和哥哥绝望的脸。
以及谢承。
想到谢承,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难言。
他干脆起身下床,翻.墙去找人。
没想到谢承院里还点着灯,能瞧见熟悉的身影投在窗前,伏案读书。
姜羡余站在墙头看了一会儿,跳下去,轻轻敲了敲窗。
从窗前的投影可以看到,屋里的人立刻抬头看向窗边,起身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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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余故意又急切地敲了几下窗,屋里的人立刻加快了脚步,一下子推开了窗。
四目相对,姜羡余趴在窗沿冲他歪头笑。
你也没睡啊?他说,我也睡不着。
谢承弯了弯唇角,转身去给他开门,还没离开窗边,姜羡余就撑着窗沿跳了进来。
落脚的地方太窄,他踉跄了一下,趴到了谢承背上。
沐浴后的清香扑鼻而来,谢承身子霎时一僵。
姜羡余察觉,立刻撒了手。
咳,我就来看看你。
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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