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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了靠近的动作,直勾勾的看着许岁闻。许岁闻也看着他,脸上是木然、没有表情的神色。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下来,在这场无声的对视中,陈牧松开了抵在许岁闻下颌的手,但握在手腕处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许岁闻迟迟等不到手腕处的桎梏放松,他没了耐心,不顾陈牧收紧的力度,硬是挣开了那只手。
他拉开车门,下车向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去。
陈牧看着许岁闻的背影逐渐走远、变小变淡、然后消失在荒原上。
仿佛像是六年前的场景重现,许岁闻和那时一样毫不留情的离开,从始至终都没回过一次头。
他盯着许岁闻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夜幕降临,天色黑尽。
周围一片荒凉,许岁闻走了好几个小时,天都黑了,他也没找到公路,更没见有人或者车辆经过。
偏偏他手机没电关机了,没别的办法,他只能按照脑海里陈牧车开过来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高悬,他到了一片更荒的地方。眺目远望,四周到处都是荒地,前面远处还有一个个凸起的暗色小土堆,那些土堆之间隔着一大段距离,组队般三三两两的分布在不同的地界。
许岁闻小时候在农村的老家待过,知道那些土堆意味着什么。
陈牧来的时候车走的大都是公路,并没有在荒地上行驶多久。他在这儿走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早该到公路了,而不是越走越荒。
眼前的场景让许岁闻知道自己走偏了方向,他看不到时间,但只看天色也知道现在不早了。
将近午夜的时间,他停在原处,脚下像是生了根,怎么都不敢再往前走。他想过退回去,但后面也是一望无际的荒地,他好像走失了方向。
一阵凉风吹过,许岁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瞪眼看着前面那一个个土堆,僵着身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时,身后有光照过来,车辆驶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回头看去,被远处打来的车灯晃得闭了闭眼睛。
荒郊野外的,他走了一路都没见到车,现在刚走到坟地,后面就多了一辆车。这一刻,他以前看过恐怖电影桥段自动匹配到当下的场景,在脑海里不断浮现,他觉的惊悚极了,顾不得前面的坟包,拔腿就往前冲。
许岁闻刚跑没几步,后面的车就开始按喇叭,他被吓了一跳,心惊胆颤的加快速度飞奔。
可惜他只有两条腿,后面的车有四个轮子,没跑出多远,车就近到了他身后,相距不足几十米。许岁闻心慌害怕,只顾着往前冲,没注意到脚下有个土坑,一脚踩下去,狠狠摔趴在了地上。
脚踝钻心的疼让他知道自己崴脚了,身后的车也停下了。
许岁闻心里惊恐异常,他趴在地上没有动弹,听到了身后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有急促的就脚步声走到身前,许岁闻惊恐的闭着眼睛,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然而,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听到了陈牧的声音:“没事吧,能站的起来吗?”
许岁闻狂跳的心安稳下来,他反握住陈牧扶过来的手,借力从地上站起来,起身的动作牵动了脚腕,疼痛让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崴脚了?”陈牧蹲下身,去探查他脚踝处的情况。
裤脚被推起,陈牧冰凉的手指按压在脚踝处,试探着稍微使力。
许岁闻没空去想陈牧为什么会出现在偏离了原本方向的他的身后,就感觉到脚腕一疼,他抓紧了陈牧肩侧的衣料。
“挺严重的,去医院吧。”陈牧站起身,手从背后绕过,放在许岁闻肩膀另一侧:“我扶你上车。”
许岁闻顺从的被陈牧扶着上了车。这里的环境让他心里直发怵,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儿。
陈牧在发动车之前,倾身靠近,先给许岁闻系好了安全带。
许岁闻安静的坐在副驾位,等陈牧把车开出好几公里之外,他才把恐惧的心情压了下去。
一路无言。
到医院时,许岁闻在医院门口的透明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穿的是白衬和黑色西裤,之前摔在地上,衣服上沾了大片白灰色土迹,额头上还磕红了一块,一瘸一拐的被陈牧扶着走动,看起来脏乱邋遢,还有点儿惨。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倒霉过了,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医院里,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脚上的伤简单处理之后,医生给许岁闻额头上贴了一个大号伤贴,又开了药膏。
陈牧跟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接过医生开的药膏,扶着许岁闻走出医院。
在医院门口,陈牧把许岁闻扶到车前,问:“你家在哪,我送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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