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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默默爬起来, 拍拍屁股和衣摆, 眼睛与他对视,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有问过呀

郁臻抓头发,困惑道:我没懂,既然有巫马,为什么还要多一个你?

小孩支支吾吾道:唔就功能不同嘛,他比较实用,我只是具备安抚功能的实验品。

郁臻:你存在的意义是?

小孩:就像猫猫狗狗存在的意义,陪伴和解闷。

郁臻:那你为什么找上我!?

小孩:因为你看起来最郁闷船上的大家都有自己的职责和期待,但你没有,所以我得让你找到事做,发现自身的存在价值,比如照顾孩子、被我需要。

我可真是谢谢你。郁臻冷笑,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没有存在价值的一个人,是吧?

一开始是的。小孩弯腰捡起小熊,走回沙发旁边,坐上去,你唯一的乐趣就是折腾我,其他的什么都不关心;你似乎对我有诸多不满要宣泄,所以我满足你的愿望。

当听到一个孩子以老成淡然的口吻说这些话,场面是诡异的。

可是后来你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巫马身上了,我虽然伤心,但也没有办法。

小孩沮丧地垂下头,我也想要变成大人啊,可是我永远都不会长大;假如给我一具大人的躯体,那么他可以做的,我都能为你做,呜呜不公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郁臻烦躁地摆手,别瞎扯,你说说,你和巫马什么关系?他到底想干嘛?我还能不能活下去了?

我跟他算异体同心吧,非要论先后顺序的话,我得听他的,不过他不会吩咐我做事。他可能是想拿到那种,让人脑袋生出怪物的东西,他和你去地下的时候获得了少量的样本,他想要更多;以及弄清楚这座星球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原住民是如何消失的。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小孩挠挠头,弱弱道,你肯定是能活下来的他希望你活下来,可是我觉得,你可能不愿意那样活着

郁臻:你老实说,他是不是打算把我变成怪物?

不是小孩犹疑着,难以启齿道,他从我这里听说了你想要个孩子,所以他可能是想创造一个完美的新生命给你。

郁臻:你在跟我开玩笑?

没有,他真的很喜欢你呀,不要瞧不起我们机器人的喜欢嘛,我们很真挚

郁臻做手势让对方打住,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弄死他?

***

通往森绿树海底部的峭壁高500米,根据石盘破译的地图显示,神殿就藏在这座山体内部。

目的地近在咫尺,何安黎站在悬崖边,防风的探索服立起的衣领摩擦着颈部,她心中的一簇火焰燎原筑墙,抵挡住了汹涌的情绪,使她控制住好自己的思绪不分心想其他。

巫马的过失和人员伤亡是不可逆转的事,她仅能做的,就是让那些生命不白白牺牲,让队友们的死更有价值。

她会找到人类的起源这一亘古谜题的答案,将它带回地球;她可以不回去,但她苦苦追寻的、承载着数条无辜生命的答案,必须传达到其余人类的手里。

巫马走到她身边,他们的腰间系着相同的绳索,他陪她望着远方云雾里的山脉,一座座高耸巍峨,堪称奇观;近处是绿森森的树海,树冠延绵成浪,风一刮过,掀起簌簌沙沙的浓绿浪涛。

何安黎拿出了颈项上戴的十字架,那是林淇的;她也曾和郁臻想法一致,如果能回到地球,就把这件遗物交还给死者的家人。

她吻了吻带着自己体温的金属十字架,再将它放回衣领里。

巫马:容我冒昧地问一句,那是您的信仰吗?

我唯一的信仰,就是真相。何安黎的眼睛被大风吹疼,她眯了眯眼睛,不过我的父母都是基督教徒,小时候我多看了几本书,就跑去告诉他们,世界上是没有上帝的,我们也不是神的子民,而是生物进化的巧合事件;然后我母亲说了一席话,令我刻骨铭心。

巫马倾听着,什么话?

何安黎抿着唇浅笑,她带我去花园里挖了一条蚯蚓,然后我们就围着那条小虫子说话。母亲问我,人有多少种感官?我说五种,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她说没错,可我们面前的这条虫子,它只有三种感官,嗅觉、触觉、味觉,所以即便我们就在它周围,它也看不见我们的样子、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明明我们就在它周围,它却不知道。」或许神就在我们周围,我们也不知道。何安黎垮下嘴角,看着他道,不过我始终不相信「神」这样虚无缥缈的概念,它亦无法成为我的信仰;我只相信经过论证的真相。

巫马:假如真相令人失望呢?

何安黎:你指什么?

巫马:您如此在乎人类诞生的意义,假如人类的诞生本无意义呢?不是生物学上的小概率事件,而是造物主随手一掷的产物。

何安黎转过身,手指摸上他的脸颊,掌心火热,指尖冰凉,巫马,你觉得,你是人类随手一掷的产物吗?

她笑着,无奈又柔和,不是的,你是我们寄予了一切美好期望的作品;你的脸、身体、头脑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类,所以我们将这份完美赋予你。

她的手离开了,巫马的脸侧残留着淡淡余温。

尽管你其实并不完美,但创造你的人,一定是满怀爱意让你诞生的。这就是我想要追寻并论证的答案和意义。

我懂了。巫马道,那出发吧,为了你们的神。

***

这件事我就不能帮助你了。小孩摇头说,如果想要回地球,船上必须有巫马保持在清醒状态,他的安全码和权限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还拿他没办法了?郁臻见鬼说鬼话,把小孩抱到自己的膝上,他揪着那张软绵绵的脸蛋,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宝贝吗?你怎么能眼睁睁看我受苦?

你不会受苦呀,我小孩忽然捂住胸口道,他们出发了!

小孩拿开他的手跳下沙发,跑到窗前;再跑回来时,矩形拱面窗变为大屏幕,但信号不通畅导致画面不时闪过雪花和白噪音。

下面的湿度略高,瘴气重,您最好佩戴面罩。清悦的年轻男声说;镜头随即转向左边,入镜的是何安黎的脸,她额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着脸颊。

所以这是巫马的视角。他们正悬挂在绳索和崖壁中间,四周光暗影浓,应当已经下降到树林里了。

嗯。何安黎单手攀着绳索,另一只手取下挂在背包上的透明面罩戴好,低头望向下方,还有150米,我先下。

然后她便滑出画面消失了。

Ok,外星荒野探险直播。郁臻破罐破摔地躺倒在沙发里,走剧情不忘落下我,想得真周到。

巨树林底部是丛林,随便一棵植物也有成人高,幸而这些植物没有被感染变异,否则这片不毛之地永远无法被发掘。

茂盛的树冠几乎遮挡了九成阳光,林子里昏暗静谧。何安黎走在前面,她打着手电,一团朦胧光晕里飘着雾气与粉尘微粒,让周边的景物模糊不真切。

他们不敢冒然深入丛林,而是紧贴着崖壁岩石走,窸窸窣窣的践踏草植声充实了耳朵。

这里没有动物。何安黎呼吸微喘,也没有鸟类和昆虫,除了植物就是石头。

巫马:有某种存在,使这里的动物绝迹了,您要小心。

假如我遇到危险,你会救我吗?何安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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