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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臻:我跟你说认真的。
杜彧脚底离开椅子,和郁臻面对面坐下,推心置腹道:我们那么多次死里逃生,你怎么还是不信任我?
呵呵。郁臻笑了笑,你也配说这句话。
杜彧:我是认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总要每一种可能都试试。你不也明知有风险,还是打开了那扇门吗?从上面的石缝爬出去,只是重复你开门的动作而已。
用不着你教我大道理,我现在就是不想配合你了;什么逃杀搏命游戏,我玩够了!我只想要安稳的睡眠、平凡生活郁臻眼眶泛红,我什么都听你的,结果你每次都欺负我!
杜彧想去碰对方的肩,指头还未触及衣服便被挡开。
情绪发泄口一开,眼泪、控诉就源源不断地涌来。郁臻抽抽嗒嗒地说:你这人我算是看透了,无耻之尤!你还装不认识我,其实就是想让我陪你玩变态游戏,我正式通知你我、不、奉、陪、了!
我确实不认识你杜彧百口莫辩,我只在梦里见过你,难道你是要告诉我,那些梦是真的?
郁臻停止抽噎,凝视着他,气得发抖道:你去死吧。
杜彧顿了半晌,很抱歉,让你对我有这么多怨言。
走道里顶撞铁门的生物愈挫愈勇,锁芯里的铁钉螺丝飞出溅落!
杜彧目光诚挚道:我跟你保证,出去后我一定向你郑重道歉,你先上去,好吗?
***
郁臻的手抠住石缝边缘的草,风伴着沙掠过他的指间。底下的杜彧递给他一个包袱,他先把包袱甩了上去,然后一捧黄沙流泻,盖了他一头一脸。
咳咳他呸掉嘴里的沙子,但有些已呛进了气管。他一咳,居于下方的人身型也轻微晃动。
别动!稳住!郁臻喝令道。
底下的人尽力站稳。
他两臂探出石缝,犹如一丛发芽的草,舒展开枝叶,十指牢固地攀住凹凸不平的岩石,粗糙沙砾厮磨着手掌。
幸亏这条石缝够宽,更幸亏自己的臂力不弱,再加之底下人的帮扶支撑,他费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头颈顺利浮出地表,呼吸到沙漠里自由的风。
上半身出去了,下半身就容易了。
郁臻爬出岩石夹缝,酸痛的手臂变得软绵绵,他立刻颠倒方向,上身重新埋进石缝当中,手臂往下放,勾住杜彧的手。
我数到三,你再使力他的脸憋得红彤彤。
电影里常见坠崖时角色A拉住角色B的手,以挽救B生命的紧张镜头。实际上,仅仅是拽住B不下坠,和要将B拉上岸,两者所需的力量有天壤之别。
郁臻在使出全身力气并叠加肌理撕裂的剧痛中竟成功做到了。
在两人交握的手滑脱的刹那间,杜彧敏捷地攀住岩石,用跟他相同的姿势爬出了石缝。
郁臻抱紧自己的手臂蜷缩了一会儿,皱着脸道:我的手,好像被你拽脱臼了
天蒙蒙亮,沙漠好似一座幽蓝静邃的湖底,冰冷寂静。他们所处之地是一块高耸的岩峰,可眺望四面齐整的地平线。
杜彧从包里找出照明灯,光束打在两人中间,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郁臻的右臂,且注意到对方的脸上没有泪痕。
我还以为你很爱哭。他握着郁臻的手腕轻轻画圈,活动其肘关节。
痛的时候,哭不仅没用,还会消耗多余体力。郁臻道,你不用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这点痛我忍得住,快给我接上。
话音一落,杜彧便动手了。
骨头咔咔两声接回去。郁臻痛得仰过身,咬牙呜呜呻。吟。
杜彧把人扶直坐好,自然地搂进怀里哄道:不痛了不痛了。
郁臻完好无损的左手推开他,走开啊!我又不是小孩儿!
杜彧被这一推,直推到了岩峰边沿,险些滑落,手掌摁住几粒锋利碎石。
他下意识地朝下望去,眼底闪过包含着难以置信的亮光。
等待天亮到来,两人都恢复了许多力气,一并向下攀岩来到沙漠表层,岩峰下有一块被防水布覆盖的突起物,褶皱里积了少许沙子,应是放在此处的时间不长。
杜彧掀开防水布,下面露出黑亮的金属漆壳和车轮。
正是他开进沙漠那辆沼气充能的户外装甲车。
杜彧:这是我唯一感觉到我在做梦的时刻。
郁臻拉开车门坐进去,舒心地长叹,赞同道:我也是。
美梦般的事降临在自己身上时,大部分人不会去追问缘由,毕竟深思熟虑过度,可能梦就醒了。
为了享受这美妙的如同天降甘露的幸事,两人默契地不去讨论这辆车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在哪里?其他人怎么办?这些问题。
离开,有多远走多远,是他们当前最迫切的需求和愿望。
车上的物资一件不少,和来时一样。郁臻在杜彧的指示下,去后座换了干净衣服,拿上水和干粮回到副驾驶座。
40分钟后两人交换座位,杜彧在后座换衣服时,郁臻却一声不吭地停了车。
怎么了?杜彧回头问。
不待对方答,他便透过挡风玻璃瞧见前方出现的状况
艾莉卡和她救出的女人们站在远处的沙丘上,向他们招手。
***
一切是那么刚好,刚好车后座能容纳13人,刚好车内的物资够他们生存数月。
驶离沙漠的过程不再赘述,是段冗余沉闷的旅程,杜彧本想一路不停地回去峡谷,但中途遇到孕妇分娩的紧急情况。
那天他们进入了来时那片苍翠幽静的密林,被迫停靠在湖泊边湖中央有座小岛,岛上还有古旧建筑,是他曾路过的红塔湖。
临时搭建的营地留给了孕妇和照顾她的人,她肚子里的新生儿连续折磨了母亲6小时,却仍不愿降生。
作为在场的唯二的男性,他们俩必须回避。
两人各自捡了些柴火,走到离营地20米外的松树下歇息。
低垂的夜幕笼罩森林,温暖的火焰照亮方寸之地,杜彧整理着背包里的物品,将那本跟了他多年的速写手记本一页页撕下,丢进火堆。
火舌舔着纸页,将一幅幅死相素描燃尽。
郁臻望着他,等待他说些什么。
杜彧顺从地说:我或许不用再以见证他人死亡的方式,寻找自己活着的感受了。
郁臻:为什么?
不知道。杜彧努力找寻一个合理的缘由,可能因为有你在,我不总是一个人了。
郁臻灵机一动似的,眼睛灿然如星,那我要是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杜彧把最后一页纸放进火中,道: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
啊!郁臻突然痛呼一声,甩动着左手,放到光亮里一看,食指尖流出鲜血。
怎么了?杜彧慌忙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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