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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栾郢见了,也觉得吕辛瞧着不伦不类的。
偏偏吕辛本人大概无所察觉,还在尽力扮演文质彬彬又春心萌动的书生。她生的俊俏,就算台词唐突,也不惹人厌。这不,台上的那位小姐不就脸红了吗?
看不出来,这小尼姑还有这一面呢。栾郢暗想,又倒了杯酒,边饮酒边观赏。
一曲唱罢,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催着台上两人过来敬酒。
扮小姐的戴雪待惯这种场合,不等别人安排便自顾自的坐到了全场最有权势的贵客——栾郢旁边。当然她的胆子并没有大到敢主动招惹栾郢,因此在端起酒杯试图敬栾郢、而栾郢却压根不搭理她时,她只尴尬了一瞬便面色如常的饮下酒,开始与身旁的另一位官员黄鹤喝酒取乐。
这个宴席是黄鹤撮合的,因此他原本坐在栾郢身旁,而戴雪则插入了他们中间落座。
栾郢嫌弃戴雪满身刺鼻的香粉味,命令黄鹤与戴雪换了个座位。
戴雪人微言轻,只能照办,心里却怒骂:“死太监,敢嫌弃你姑奶奶!”
相比于戴雪的八面玲珑,旁边的吕辛则是生涩、不自在多了。她不会敬酒更不饮酒,只取了杯茶水远远站在桌边感谢各位贵客。
“贫尼……”曹班头不准她在贵客面前自称“贫尼”,以免败坏客人兴致,她只好说道:“我以茶代酒,敬一下各位。”说罢仰头吞下茶水,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小女子不会喝酒,这便由戴雪姐姐代为招待,我先行告退。”吕辛说着打算离场,以往虽然客人难缠,但应付几句后再有戴雪、曹班头打掩护几乎都能脱身,因此今日她重施故技。
“走什么呀!时候还早呢,”一个男客趁机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一拉,还“啧”了声打趣道,“哟!这位张公子的小手可真滑呢!”
吕辛赶紧挣脱,面色惊慌,又推说要走。
栾郢注意到,强拉住吕辛的男客便是适才夸赞吕辛“带劲”的那位黄宁。黄宁是黄鹤的堂兄,这顿局便是黄鹤牵头。黄宁虽然做官颇有能力,偏偏在女人的事上总是栽跟头,可谓是来者不拒,但也干出过不少强抢民女的事。
“你怕什么呀?我们又不会吃了你!”黄宁嗔怪的说着,意味深长,又拉住吕辛不准她走。
话音刚落只闻满桌笑声,在座各位大都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如何不懂他话中暗含的意思?瞧着他如猫捉老鼠般逗这个小姑娘,众人均是跃跃欲试。
吕辛不禁急得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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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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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辛向戴雪投去求助的目光,不过戴雪这会儿忙着奉承宾客,正与黄鹤在饮酒,分不出神来管吕辛。
何况她心中也有不服,都是在余音楼讨生活,凭什么她要卖笑陪酒,吕辛却不用?进了这个门,就别摆什么架子。因此浑作不知吕辛的难处,暗地里想偷看她的笑话。
“我真的不喝……”
吕辛还在蚍蜉撼树,黄宁却逗弄得来了兴趣,趁其不备一把将吕辛强搂进怀中,吕辛的挣扎不过是给他更添兴味。
“你放手!放手!”吕辛说着挥动双手挣扎,竟然好巧不巧的一个巴掌打到黄宁脸上,发出了响亮的耳光声。
一时宴席上原本热闹的气氛霎时就被驱散,众人皆目瞪口呆的望向胆大妄为的吕辛和脸带巴掌印的黄宁。这可不是调情,而是给脸不要脸了。
吕辛见众人都在愣神,趁机逃出黄宁的掣肘。
那被打的黄宁四十多岁,眉粗眼鼓,本就是十分凶悍的长相,这会儿白白挨了一巴掌,更是恨不得要吃人。
“你这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黄宁怒而暴起,不甘的要甩吕辛耳光,吕辛虽自觉理亏,但也不觉得刚才打人打得冤,因此赶紧躲到了戴雪身后,双手紧张的握住戴雪的双肩。
“臭丫头还想躲!快滚出来!”
黄宁追至黄鹤、戴雪身边,一巴掌正要朝吕辛甩过去,戴雪故意一扭身子,将身后的吕辛让了出来。
眼看黄宁的巴掌就要扫到眼风,吕辛迅速把头往后一仰,脚下紧张得一滑,接着松开戴雪转身就往后跑。
谁知戴雪竟然在暗中使坏,悄悄伸脚将她一绊。她生怕吕辛会摔在黄鹤身上,抢了自己的客人,因此也在吕辛后背用力一推,存心让她往那位督公身上撞去。
这位督公厉害得很,刚才不过是挨着他坐,她便嫌弃自己身上戏子的香味,如今再被一个戏子投怀送抱,那不得气得七窍生烟?
这会儿就该让吕辛去触触他的霉头,为自己出口恶气。哼哼,看他如何暴跳如雷,再看他如何用雷霆手段收拾吕辛。
真是一石二鸟。
戴雪心中得意不已,笑望着吕辛如愿扑上那位督公,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说来也巧,那位督公此时正要起身,似乎是受不了满室的轻浮与喧嚣。只见他面色不悦的从椅子上站起,偏巧吕辛就这么撞进他怀中。那位督公也未料到这个意外,面上有些惊诧。
出现了救兵,吕辛自然紧紧抓住他的双臂,上身的那股冲力也尽数卸到栾郢身上,唯一超出戴雪预想的是,那俯冲力道太大,吕辛根本控制不住,居然就势亲上了栾郢的一侧脸颊。
可那一吻短暂得很,一触及分,接着吕辛顺着力道摔进他怀中,两瓣粉唇徘徊在他的脸颊左右。
旁观全局的众人皆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毕竟谁都知道栾郢不近女色,他身份尴尬,本不会让人将男女之事联想到他头上,可谁能猜到,这会儿这个冷面阎王居然被个戏班里卖唱的姑娘轻薄了。
可真是天下奇闻,还不知道他一会儿要怎么发火呢。
毕竟众人虽面上震慑于他的权威,但稍一细想,这个处于权力巅峰的人就算再威风又如何?反正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尝到情爱滋味,两相权衡,似乎还是栾郢亏得更大,因此又怎么会不在背地里幸灾乐祸。
栾郢倒不知道众人皆在看他的笑话,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吕辛的唇瓣始终就在他脸侧盘桓,而她急促的呼吸声更是不时轻拍自己的耳廓,将栾郢的耳朵悄悄染红。
吕辛的脸蛋也成了猴子屁股,并未好过栾郢。两人贴得如此近,刚才吕辛扑过去时,栾郢依着本能扶住了她,免于二人摔倒。这会儿栾郢身上清香的酒味也被吕辛嗅到。说也奇怪,吕辛生平从未饮过酒,但他这会儿却有些晕晕乎乎的醉了。
她,她刚才是吻了督公吗?
她怔怔的望向栾郢,眼神清澈,栾郢能从那眼神中明白无误的看到自己。
吕辛无措的嗫嚅道:“督公……”
栾郢似是被这声称呼所提醒,陡然生出一种抗拒。
他抗拒着这突如其来的满怀柔软与馨香,抗拒着自己被这双澄澈的眼睛囊括其中,因此恶狠狠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还不快滚出去!”
说罢僵直的双手把吕辛往外一推。
果然。
黄鹤冲黄宁使了个眼色,看吧,这位督公果然恼羞成怒。说不定还要回去焚香沐浴十日才能消除身上招惹的不洁净的味道。
被栾郢毫不怜香惜玉的对待,吕辛这才神魂归位,害羞的松开手,低着头跑出房间。
见那惹祸精离开,众人还是不敢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栾郢。栾郢仿佛知他们心中所想,也不另找借□□跃席间气氛,而是直接出了余音楼,就此离开。
黄鹤在心里怪罪吕辛的不识抬举,把他好好的一桌宴席都给搅乱了。不过能亲眼看着栾郢吃瘪,倒也不算毫无收获,说不定,这吕辛生来就是克那位督公的呢。
吕辛匆匆逃回二楼的厢房后脸上犹在发烫,她刚刚都做了什么?窗边的桌子上放置着她数日以来忙碌的心血,她刚要拿起,就见到窗外栾郢的身影正疾步离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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