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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像你多了解我似的。”栾郢挑眉,将绦子系在腰间,确实牢固许多。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能了解你?”吕辛顺势问道,“那你说,为什么玉佩刻个‘郢’字?你又为什么单名一个‘郢’字?”

原以为栾郢肯定又会像以前那般神神秘秘不愿告知,谁知他这次居然十分大方:“我出生在郢城,世代都在郢城生活。”

“那您为何来了京城?”吕辛随口问道。

栾郢沉默着。

“你看,你又不肯告诉我。”

回答吕辛的是更长的沉默,她心里好一阵失望,但如今栾郢肯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已是有所进步,自己还是见好就收吧。正当她准备另起个话头时,栾郢却再度开口。

“因为我的亲人全都死光了,我也没有留在那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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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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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亲人全都死光了,我也没有留在那里的理由。”

吕辛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拙口拙舌,一阵沉默后,她正想安慰栾郢,忽然车停了。

“吕姑娘,到余音楼了。”驾车的随林说道。

门外传来咿咿呀呀的琴声,与车内的静默形成鲜明对比。

“下去吧。”栾郢也在催他。

随林此时已掀开马车门帘,等候吕辛下车。吕辛更不适宜当着他的面和栾郢说什么,便只好下车。

随林又说:“吕姑娘,我就在这附近等你,你收拾好就过来。”

随林停车位置比较隐蔽,特意离余音楼还有段距离,夜深了余音楼附近车水马龙,倒也并不引人注意。

吕辛进余音楼后却被曹班头抓了壮丁,说到如今有卢霜给她撑腰,她连戏都敢来不唱了。

吕辛怕被曹班头看出她一去不回,便只收拾了几件细软,将师傅的遗物和佛经装好,正要出门时又见到柜子里悬挂的督公的那件披风,还是将它拿了出来。

“你去哪儿?”曹班头见她又要出去,便问了一句。

“我给汪大夫送件披风,一会儿就回。”吕辛急中生智,想出个理由。

之前吕辛的确常去找汪岳大夫,因此曹班头没有起疑心。

见这一关顺利通过,吕辛正要穿过前厅溜出余音楼,又听看戏的几位官员又在高谈阔论,讨论北方的战事。

“谢友良不愧是国公之后,一去就打个了胜仗,给了那群暴民一个下马威!好!真是好!”余音楼的常客黄鹤奉承道。

吕辛并不感兴趣,这时又有一人借口道::“的确,谢国公真是扬我国威!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得真男人上!像栾郢那种阉狗怎么算男人呢,必然要吃败仗!”

那人粗声粗气的说着,卢霜听到栾郢的名字不觉回头朝那人看去,却发现是那个轻薄过她的黄宁,自然对他没有好印象。

“你说的对,栾郢那种不男不女的东西根本指望不上!怎么可能打胜仗!活该他断子绝孙!”黄宁想到上次巴结栾郢许久,那兵部侍郎的官位也没落到他头上,自然是新仇旧恨加起来,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

“不怪他,一辈子体会不到女人的好,便是进了女人堆也是中看不中用!他只好许愿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入宫做太监了!”又一个黄宁的党羽附和道,还哈哈大笑。

吕辛在旁边听得快气死了,这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怎么可污蔑督公。

她不禁替栾郢辩解:“督公在战场厮杀,为本朝卖命,你们怎么能这般背后议论他?还诅咒他断子绝孙?”

“卢姑娘,这可不是我们的诅咒,谁不知道他是太监啊?太监可不能算真正的男人,他们从进宫那天开始就注定没有子嗣后代,要被人嘲笑!”黄鹤笑着解释道。

“为什么?”吕辛不解。

“这……这怎么跟你个没成亲的小姑娘解释呢?你可别被栾郢的一副皮囊给骗了,他压根就不算个男人!”

“督公怎么就不算男人?”

众官员只是暧昧的笑着,但那笑意里满含对栾郢的轻视。

黄宁见吕辛出落得比当日挨打时还要漂亮,色心又起,轻佻的说道:“你跟了我,包你马上见识到真男人的滋味!”说着眼神依旧色眯眯的望着吕辛。

吕辛忙躲到曹班头身后,躲避黄宁的眼神,曹班头为她开解道:“黄大人,如今吕辛有宫里的霜妃作依仗,您就别打他的主意了……”

黄宁一听,气焰果然弱了几分,毕竟皇上的女人得罪不得,但他口里却不认输:“皇上也没看中她!她口口声声为栾郢说话,若是知道那狗太监的真面目,怕是第一个就要跑的远远的……”

“什么真面目?有本事你说啊?背后说人是非算什么英雄?”

“你是什么东西,当着本官的面如此放肆,看你有几分姿色才对你上了心,别给脸不要脸!”黄宁骂骂咧咧。

“你有本事去当着皇上的面说?”

“当着皇上的面我也敢说,他就是个断子绝孙的死太监!都进宫了,还装什么高人一等,明明是低人一等才对!”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曹班头忙派了个姑娘去平息黄宁的怒火,又把吕辛悄悄拉到一边:“这不是你个小姑娘该过问的事,你记得远离那位督公,我听人讲,太监因为肢体残缺,心理也都受此影响,以折磨人为乐事……”

吕辛还是听得云里雾里,恰好胡婶子经过,看到吕辛闹笑话于心不忍,附在她耳旁解释一番,吕辛这才懂了刚才那群官员在调笑讽刺什么,原来……原来……竟是如此……

等她呆呆的走出去余音楼,踏上那辆马车时,栾郢很快就发觉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余音楼有人为难你了吗?”

吕辛摇头,眼圈泛红,却根本不敢直视栾郢。

“又有客人欺负你了?”栾郢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听见他的关怀,虽然问话依旧是疾言厉色,可吕辛心中却更难受,他如此关心自己,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没吃亏吧?”见吕辛失魂落魄的,连话也答不上来,栾郢担心她是刚在余音楼里被那些臭男人欺负了。

吕辛听完更加伤心,不觉落下一滴泪。

栾郢一看都严重到她要哭的地步,更加心焦:“你不说是吧?那我进去问他们!”栾郢作势要下车。

吕辛赶紧拉住他,黄氏兄弟还在里头,说不定还在说着难听话,若被督公当面撞破,他该有多难堪多伤心?

“你别去……”吕辛拉住他的手腕。

“那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栾郢被吕辛握住手腕,一股与截然不同的柔软圈住自己,都没空像平时那样感受到浑身僵硬与不自在,只觉得想弄清楚她哭泣的原因。

吕辛不善说谎,只好说:“他们在里面骂你,我气不过,就和他们吵嘴了几句。”、

“天底下骂我的人多了去了,这也值得你哭成这样?”栾郢越说不让她哭,吕辛的眼泪反而大滴大滴的冒出来。

“他们骂我什么了?走狗?奴才……”栾郢无所谓的说出那些被扣上头上的骂名。

吕辛摇着头,伸手擦干面颊又垂眼看着地下,还是不敢看栾郢:“你别说了……”

“就这几个称呼值得你哭成这样?”栾郢怀疑,不,吕辛不至于如此脆弱,他见吕辛的眼神一直回避自己,好像格外不敢看自己,无法直视的模样,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灵光一闪:“他们到底说什么了?”

吕辛依旧不答,栾郢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栾郢心跳猛的一滞,这回不再顾着安抚她,反而撇下她疾步往余音楼走去,吕辛赶紧去追:“督公,别去!”

督公步履极快,很快便入了大厅,并听到了醉酒的黄氏兄弟如何侮辱自己:“你说栾郢一个太监,天天在皇宫看着皇上坐拥三宫六院,他会不会恨得要死?咱们上回一起来余音楼,那些姑娘没一个敢靠近她,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算男人,根本不去招惹,女人的滋味他今生是尝不到,岂不可惜!你说做阉狗真是可怜,再有权力又怎样?死后也没面目见列祖列宗,他们老栾家的血脉全断在他手里了,死了也没后代祭拜,天生的孤魂野鬼……可怜可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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