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舞台下的目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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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乐门主厅的红帘刚落,掌声如cHa0水退去,舞台灯渐暗,只剩後台走廊还亮着柔h的壁灯。曼丽卸下头冠,发丝松散地垂落肩头,一身戏服未换,耳垂上还挂着一只未解的红宝石耳坠。

「刚刚的〈浮生梦〉,你唱得b上次还要透。」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低而稳,像是习惯压着情绪说话的人。

她抬头一看,果然是他——陈志远。

他靠在墙边,西装仍是笔挺的灰黑sE,领结松开,怀中抱着一束新鲜的香水百合,另一手夹着一支还未点燃的雪茄。

「陈先生。」她朝他轻轻一笑,眼角还沾着一点粉。

「曼丽。」他走上前,把花递给她,「你今天在台上的神情特别不同,是因为这首歌吗?」

「也许吧,今天心里有点事。」她低头嗅了一下香水百合的味道,轻声说:「你怎麽知道我喜欢这种花?」

「三年前你第一次上副厅台,那天观众不多,我坐得近,听见你跟化妆师说你最喜欢这种沁人心脾的香味。第二天我就送过一次,你还记得吗?」

曼丽怔了一下,然後轻笑:「你送的那一束,我放在梳妆台前好几天不肯丢。只是你那时没说名字,我还以为是哪个热情观众。」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志远笑了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真心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

曼丽将花小心抱在怀里,神情有点复杂:「你那时……是第一次看我演出吗?」

「不算。」志远顿了顿,语气像是翻开旧报纸般平静:「第一次是更早,那时你还是串场的小角儿,唱〈菩萨蛮〉,你那时坐在舞台边,手还会颤,但你的声音很乾净,我一听就记住了。」

「你记得真清楚。」

「记者嘛,职业病。」他笑着解释,眼里却有藏不住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写过数百篇艺人专访,却没写过你,因为我怕你被捧红得太快,会被搅进那些虚假的故事里。」

曼丽听了,微微怔住,像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种话。

「这几年你几乎每一场都来看?」她忍不住问。

「没有几乎,是每一场。」志远语气平静,但句句实在,「有时台下,有时包厢。我也会带着年轻记者来,说这叫学习眼力,其实只是想让他们看看,什麽叫真正的舞台。」

「你总是对我这麽好。」曼丽垂下眼眸,小声说。

「我对你,不止是好。」他语气低下来,慢慢走近,「记得吗?我第一次和你讲话,是你彩排〈花样年华〉的时候,那时我在侧幕看你唱,你真的唱得很好。」

「记得啊,那时你拿了一瓶水给我,问我嗓子乾不乾,你告诉我你和你朋友是做报纸的,来听我唱歌是为了新题材找灵感。」曼丽回忆着。

「我那时甚至还傻傻问你会不会在报纸上登我名字……结果我後来听人说才知道,原来我面对的居然是《上海文艺报》的陈大主编。」她笑了起来,像是回到那个刚出道的小nV孩。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初生之犊不畏虎吗?」他忍不住打趣曼丽,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如果你现在还愿意,我可以为你登整版。」志远轻声道,语气带着一点温柔的坚定。

她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许久,然後说:「但我现在还不想登得太大。」

「怎麽说?」

「我怕有一天我唱不好了,你会後悔写过我的名字。」

「曼丽,我不是想写你的故事——我是想陪你一起写。」他低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句话落下後,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曼丽姐,晚场准备了,要换装罗!」

她应了一声,然後对志远说:「你要留下来看吗?」

「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藏着万千情绪,最终只化为一句低低的笑声。

「那我唱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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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丽换了一身银白长旗袍,肩头缀满细细珠串,随着步伐微晃。晚场的灯光b午场更加华丽,观众席早已坐满,她踏进舞台中央,灯光像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洒下,将她包裹在一层柔亮的光晕中。

她举起麦克风,微笑着开口:「今晚的这首歌,送给一位……老朋友。」

志远坐在右侧二楼包厢,低头轻笑了一声,左手指节轻敲扶手。他身旁没人,烟也未点,只静静望着台上那道纤细的身影。他看过这舞台千百次,却觉得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

曼丽唱的是〈花知晓〉,旋律缓缓淌出,她的声音一如以往,柔软、乾净,不似明珠的嗓音那样有攻势,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真诚。

「你不语,我不问,情字深藏未了……」

观众席安静极了,彷佛连呼x1声都收敛了。

志远的视线没有移开,眼中闪过一丝遥远的情绪。他记得初次听她唱歌时,她的声音怯生生的,如今却如陈年老酒,柔中藏韧,甜後带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首歌的最後一段,她收得极轻,几近呢喃。

「春风过,谁人轻叹香飘摇……」

她唱完,缓缓垂下眼,鞠了一躬。

满堂掌声响起。

志远没有鼓掌,只将双手交叠在膝上。他不想打破这一刻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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