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科研(1 / 2)
山丰於1992年7月本科毕业,9月成为本系研究生,山丰的导师是任绪江教授,任老师个子不高,当时五十多岁。任老师当时主持语言信息技术研究所简称语言信息所的工作,所里最主要的工作是编写计算机能够使用的语言知识库,任老师给山丰他们上《计算语言学》课程,组织所里每周的讨论班。第一次去计算语言所,山丰还记忆犹新,在古sE古香的南阁的二楼,山丰本科的机房在北阁,南北阁紧挨一起,完全相同的建筑,那麽漂亮的建筑用来做计算机机房,真的浪费了,好好收拾收拾,还建筑原貌,设置一些也有古意的中式家俱,作为文学或历史的研究中心,应该是很适合的。南阁进去,杂物颇多,一楼用作什麽,山丰直到毕业也不知道,当然也没有想去知道。沿着不大的木楼梯上去,才发现二楼面积其实不大,大约三间正规的小屋,大概都在10平方米左右,任老师接待了山丰,带着山丰参观,分别给山丰介绍遇到的人,最先遇到的是佟福玲,一位大约40岁的nV工作人员,然後另一间屋遇见段慧明、郭涛和严析慧老师,段老师大约30多岁,郭涛大约不到20岁,小姑娘的样子。严老师山丰後来知道是任老师的夫人,她无论什麽时候,都陪在任老师的旁边,感情深厚。最後去的那间屋,山丰遇到了吴湛,他本科来自清华,现在是三年级的研究生,任老师告诉山丰,研究生的工作室就在这间屋,还有一位二年级研究生,柳凛,北大本校毕业,等会可能会来。
记得那间屋靠窗摆了两台电脑,是个人计算机,即俗称的微机,山丰早听同学眉飞sE舞地说过,还未用过。本科上机实习用的是一台带有二十多个终端的中型机,机房就在旁边的北阁,如果二十多个人同时编译和运行程式,那台机器非常慢,不夸张的说,当年做编译原理的大作业的时候,程式提交给机器编译,山丰他们去食堂吃顿饭再回来,编译结果都不一定能出来,调试程式的效率极低,据说微机可以眨眼间完成。终端与微机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是,终端是黑白和字元行模式,微机则有图形和各种颜sE。简而言之,一个是老古董,一个是现代化。山丰还记得一台是386,一台是286,後来山丰用得b较多的是那台286,40M的y盘,256K的内存,DOSC作系统,dBase数据库,TurboC编译器。遇到两位师兄,是山丰很大的幸运。柳凛对微机很JiNg通,山丰这方面的知识很多都是他告诉山丰的,b如如何制作启动盘,如何杀病毒,如何优化系统等等。吴湛则告诉山丰很多C语言的知识,本科时候,山丰他们一直用的是PASCAL语言,上了研究生才知道,真正实用的程式设计语言是C,特别是学术研究中。
从研究生室出来,正要离开,任老师指着对面大约只有一个平方米左右的隔间说,「这是我的办公室,有什麽问题,到这里来找我。」山丰才发现这间小屋,放了一个书桌和凳子,就满了的小屋,其实是储放杂物的空间,美国人设计的房屋都会将建筑T中不太方便利用的边角做成储物间。那时,全国人民艰苦惯了,山丰看了心里没有什麽触动,现在回想,任老师最初的条件是很艰苦的。参观结束,任老师最後说了一句话,「希望你尽快进入角sE。」这句话山丰至今难忘,也困惑到现在,山丰回去一直琢磨,「什麽角sE?怎样才算进入?」整个研究生阶段,山丰都时不时拿出这句话来,细细琢磨,山丰想任老师的意思是不是,「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研究生,像吴湛师兄那样能够独当一面,提出方案,编写程式,得到理想的结果。」有时,山丰觉得自己很难进入那样的角sE。但任老师是山丰所见最和蔼可亲、理解包容学生的老师,他的意思也许不是那麽高的要求。或许,山丰见到任老师总是笑容亲切地和每个人交流、商量、讨论、安排,有种很温馨稳定的集T氛围,也许任老师希望山丰尽快融於这个集T中,甚至把这里当作新家。可山丰那时多麽矛盾啊,一方面想,如果毕业后能够像他们一样长久地在北大工作,该是多麽幸运;另一方面又想,自己的能力和坚持力是不是够强,外面的世界那麽大那麽JiNg彩,山丰还从未T验过,难道就一直闭锁在这个狭小的南阁二楼?
後来去的多了,还常在佟老师的房间遇到两位中文系的研究生,张惠雯和王芸菲,典型的中文系才nV的形象,她们也b山丰先进所。所里的「老人」都很热情,感觉已经在得心应手地开展工作了,已经「进入角sE」,她们很热心地帮助山丰,有时聊聊所里的故事。不久来了一位英语系的朝鲜族nV同学,山丰和她也时不时聊聊天。山丰所在房间的书架上大都是计算语言学领域的资料,山丰最Ai翻读的是任老师参加论文答辩带回的毕业论文,那时计算语言学在国内刚刚起步,设置这个研究方向的大学不多,与北大交往最密切的是「隔壁」的清华,主要是h昌宁老师的小组,山丰记得书架上有6、7本清华最近几年的毕业论文,导师几乎都是h昌宁,但感谢辞中都会提到陈群秀老师。有两位学生的论文山丰觉得特别好,一位姓栾,另一位姓孙,後来山丰想起,他就是现在国内有名的、清华自然语言处理领头人孙茂松。山丰那时将他们两位的论文作为榜样。
第一学年,花了很多JiNg力学习专业知识,山丰记得当时又选修了张立昂老师的课程《最优化》,再一次喜欢上了张老师的课,其他课几乎都记不得了,然後平时参加讨论班,项目讨论,没有真正参与到项目中,也没有真正对所里有什麽贡献。山丰後来想来,当时一个很大的遗憾是没有读什麽文献,当时没有互联网,要外国文献非常困难,图书馆查到的往往晚好几个月,而且也很少,所以那时候主要还是看一点中文资料,或者自己想方法。记得当时国内自然语言处理领域b较轰动的一个成果是中科院计算所陈肇雄实现的「智慧型机器翻译系统」,这个系统被做进香港权智公司的快译通中,成为其中的一项亮眼功能,权智公司付给了当时国内觉得惊人的高价,使得国内一直认为计算语言学只能在研究室里玩玩的人们震惊地发现计算语言学也可以在真实的市场中发挥作用。任老师找来好多陈肇雄课题组写的资料,让山丰先看看,然後在讨论班上讲给大家听。山丰花了好几个星期,认真读了这些资料,是懂非懂,讲完后,大家一起讨论,还是是懂非懂,第一次感觉到了科研的困难。
这个期间,上过一门有关Petri网的课程,这几乎是山丰在北大感受最不好的一门课,最主要的原因是老师课堂闲聊的时间太长了,山丰不反对教师在讲授中穿cHa一些闲话,一方面能够缓解课程内容的枯燥,活泼课堂气氛,另一方面,如果闲话其实不「闲」,而是教师个人对课程内容的题外见解,甚至一些人生感悟,能够从其他方面启迪学生思维,这样的「闲话」是很有益处的。即使如此,山丰个人认为「闲话」时间不能超过教学时间的五分之一凭感觉给的数字。可是当时的老师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讲闲话,山丰印象主要讲自己家孩子在中学的一些情况,不仅是中学里的学习情况,吃喝拉撒都有,而且占多数,山丰觉得对他们学生基本没有帮助。而且,每次临近下课,还剩五六分钟了,老师才回到课程内容,下课铃声响后,总要拖上好一阵子,然後对山丰他们说:「抱歉,内容太多了。」这门课让山丰对Petri网理论也没有好的印象,觉得一开始说了很多大话,几乎可以解决一起问题,实际上只是把已有的、存在很大缺陷的办法换个方式说出来,并没有创新,非常空洞。Petri网是当时b较前沿的一个研究方向,授课老师也属於国内研究Petri网的权威之一,这次上课让山丰感觉到科研的困惑,山丰觉得那位老师孜孜追求的,可能是无意义的,甚至是伪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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