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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辛自然问道:“那位贵客是谁?”

曹班头这回倒是答得爽快:“新任的谢国公。”

吕辛一怔:“谢国公不是去世了吗?”

“所以说是新任的谢国公。”曹班头解释道,“是先头那位国公爷的庶弟。皇上怜恤谢家的遭遇,便将国公之位令那位庶弟承袭,还给了许多额外补偿,如今,国公府的声势正在恢复呢。”

庶弟?

吕辛立刻想起她为谢世子守灵那夜听到的那声“大哥”,当时他们兄弟筹谋着要杀督公报仇,如今一人仙逝,另一人承袭爵位,怎能叫人不心生感慨。

“这些高门贵府里的人事变迁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是铁打的国公府,你只管唱戏便是。”

“那位新任的谢国公因何要看戏?”照说国公府新近总被祸事笼罩,这位国公爷如何还有兴致听戏呢?

曹班头意味深长的笑道:“听闻是过四十岁的寿诞。虽然是件喜事,但国公府才遭逢了几桩不幸,但也不适宜大操大办,怕老夫人触景伤情,因此只简单请了几桌客人,然后让余音楼去唱几出戏,热闹一会子便算了……所以你看,就算你唱的不够精彩,这位谢国公也不会因此降罪于你的。”

吕辛点头,这才会意过来。

曹班头又自顾自的说道:“但你还是得尽全力唱好。听谢国公说,他亦邀请了那位督公,想要修补国公府与东厂的关系,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是吗?”吕辛随口问了一句。

“嗯,我瞧着,你和那位督公是不是旧识?”曹班头状似无意的打探。

出家人不打诳语,吕辛装作未听见,便自去练习了,倒引得曹班头更是心生疑窦,但怎么想都觉得这二人八竿子打不着,多半是自己多心了。

转眼便到了谢国公谢友善寿宴宴客的那一天。再次踏足国公府,吕辛真觉得自己如做了一场梦。上次所见的白灯笼全部换成了红灯笼,白布条亦变作大红色,生怕不够将喜气突出得更为显眼。

此时已近深冬,虽枯枝残树、万物凋败,但国公府富贵的气象却是不变,他们进来这一路上看到仆人几乎是不停歇的在将客人所赠的寿礼搬进府内。

听戴雪所说,上次他们来国公府,老夫人精神头甚好,还亲自拜见过,唱完戏还有赏赐,但这次主持寿宴的那位听闻是新国公爷的夫人,并不见老夫人的影子,听说依旧是卧床不起,看来仍未从之前的打击中平复。

国公爷夫人吴氏初次当家做主、主持这种大场面,唯恐被人暗笑了去,因此也不多留他们,只令她们首先去搭台准备,等到唱戏时务必要做到技惊四座,万万不可丢了国公府的面子。

众人当然是齐声应好。

待众人退下,戴雪不禁白了一眼,抱怨说:“小家子气的!这位夫人也不打赏打赏,要知道老夫人在时可阔气多了!”

其他姑娘也闻声说是,都略有不满。

“小心祸从口出!”曹班头瞪着戴雪及一班姑娘,“如今国公府换了天地,你还当是从前呢!都跟吕辛学着点,少说话多做事!”

戴雪不忿:“曹班头你也太偏心了,我倒要看看,你寄予众望的小尼姑待会儿在戏台上如何回报你?”

正拌着嘴,忽听得小厮前来向吴氏禀告:“启禀夫人,督公为国公爷贺寿的礼品已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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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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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小厮的吆喝,吕辛不禁回头,看到小厮从前方过来,手捧着一个锦盒走入室内回禀吴氏。

曹班头及戴雪一行赶着去收拾行头,便出声催促吕辛跟上脚步。吕辛唯有随众人穿过画廊,前往搭好的戏台。

那小厮走入厅中,又将礼品献给国公夫人吴氏,说:“送礼的锦衣卫说督公晚间才来赴宴,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吴氏遣人去将谢友良请来,又说起此乃督公所赠,谢友善上前打开锦盒,发现里头是一副画卷,摊开后不禁惊叹:“妙笔生花!”

闻言吴氏朝那画卷瞅了一眼,只见不过是几片云罩在几朵小丘陵上,也不知有何稀奇。吴氏被往日任大房压迫着、捉襟见肘的日子过怕了,爱财如命,见栾郢不过赠了一副不值钱的书画过来,面上就不太好看,撇了撇嘴抱怨道:“这督公,听说他财宝不少,怎么出手如此不大方?”

“无知妇孺!你懂什么?”谢友良嗤之以鼻,这书画大家的《云起楼图》在吴氏眼中大概就是一张废纸。

他越来越受不了吴氏的商户出身,当初也怪他太过看重钱财,才会舍了门第求娶这位大商户的独女,谁知嫁过来后,才知她满身铜臭味,毫无簪缨世族的积淀,且娘家那生意也越发走下坡路。如今自己贵为国公爷,这吴氏的小家子气着实不堪国公夫人之重担。

谢友良挑剔的看着吴氏,颧骨高,眼睛小,与美丽二字压根不沾边。她本就不以容貌渐长,又不通书画,且因常年生活在大房的阴影下更添瑟缩之态,如今纵使穿了满身的绫罗绸缎也没有其他世家大族才女的气质,只觉得是个毫无大家风范的草包。

但休妻是不能的,恐招人闲话,说自己一朝飞黄腾达即刻抛弃糟糠,但多纳几个可心人儿却是势在必行了。

“不过是副不值钱的书画,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氏也发觉这谢友良如今的气派越发大了,以往还有娘家撑腰,压着庶子出身的谢友良还算勉强,奈何他一朝得志承袭国公爵位,自己那点家室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常言道以夫为天,何况这丈夫还算个正经的国公爷?因此她也不敢违抗,只小声反驳了一句。

谢友良懒得与她争辩,白了她一眼便卷起书画,吩咐小厮拿到库房收好,又自去前厅迎客。

接待完各路客人,小厮通报说戏班子准备就绪,可带客人移步戏台时,他便随着人流前往戏台。

国公府本是没有戏台的,但谢友良当家做主后想改一改家里的气势与布局,便打着尽孝、供老夫人观戏的名义斥资修建了一个戏台。戏台共有两层,前后两进院落,进门就是扮装楼,是供伶人化妆的后台,此刻正有几个未装扮好的伶人在进进出出、抬着家伙。

绕过班壮楼,走到它的北面,就与两层高的戏楼相连。戏楼全以朱红色装饰,配以绿色的窗棂和柱子,瞧来格外有气势。

戏台的三面都有长廊围着,长廊上亦摆好桌椅和酒水,可供客人欣赏。

瞧着三面长廊都坐满后,戏台上终于有了动静,谢友善望了望,发现督公仍未大驾光临。他又找了个小厮传令:“若督公前来,务必报信。另外,若老夫人醒着,去将老夫人请来。”

老夫人因谢友善父子身故大病一场,听太医的话不过是在熬日子,她如今醒着的时间倒比睡着的时间要短,可今日毕竟是个大场合,她若不出来待客倒显得自己如何苛待了她,因此势必得再去请一请,好歹在人前露个面才是。

正想着这一茬儿,戏台上已出现了一位伶人,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唱道:“瑶池领了圣母训,

回身取过酒一樽。进前忙把仙姑敬,金壶玉液仔细斟。饮一杯能增福命,饮一杯能延寿龄。

愿祝仙师万年庆,愿祝仙师寿比那南极天星。霎时琼浆都饮尽,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台上负责唱的那位伶人应是麻姑,穿一身红裙子,胳膊上挽一篮子大寿桃,声音婉转好听,博得满堂喝彩。

这麻姑拜寿是贺寿时不可不点的曲目,听着余音楼的演绎,谢友良十分满意的抚着下巴。

一曲唱罢,台上又出现一位伶人,身上的黄色衣衫华贵无比,但瞧那脸蛋,却是个面生的。谢友良自诩风雅,京城里有名的戏楼都去听过。他一眼认出麻姑是余音楼的戴雪所饰,以往麻姑都是台柱子卢霜担任,戴雪扮演王母,倒不知今日怎么换了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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